秦孝安家的忙道,“三爺身邊伺候的明晝就在外面等著,說顏家的六爺和郡王府家的四爺也要一併回來,說過會兒到了就來跟老太太請安!”
眾人一愣,宋氏忙問道,“那兩位中了沒?明晝呢?叫他來。”
秦孝安家的擦了擦額角,道,“明晝就在外面候著,這就去傳他。”說完退了出去。
明晝已是半大的小夥子,溫華在宋氏面前不敢逾矩,起身避到了後堂的夾屋裡。
不多會兒,隔壁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怎麼你自己回來了?你們三爺呢?不是說要帶人回來?那二位也都中了?”
“中了!”明晝笑著跪下,語氣中透著歡快,“給老太太、二爺道喜,三爺考了第二十四名,顏家的六爺是第二十九名,郡王府的小王爺中了頭名解元!三爺本想早些回來,可那兩位爺高興得很,說也要過來,所以三爺就讓小的先回來報信,好教老太太早些知道,免得您擔心。”
宋氏笑道,“這大熱的天,虧得你跟著來回的跑——仁兒,拿個銀餜子給他——你下去歇會兒吧。”
“謝老太太!”
等明晝出去了,溫華從夾屋裡出來,瞧見宋氏笑得彷彿臉上開了花兒似的,嘴裡卻埋怨道,“這孩子,早說了讓你和他一起去看榜……唉,他那個狠心的嫡母,要是知道他能有今日的光景——”
鄧家二哥笑道,“娘,說這個做什麼,平羽能中了就是好事,換成我也得自個兒親眼去瞧瞧,您看著吧,一會兒道喜的人就來——將來等他再中了進士,您就等著封誥命吧。”
宋氏瞪了兒子一眼,“唸叨兩句怎麼了?嫌我這個老婆子囉嗦了?我可是聽說了,每到這個時候,那看榜的地方亂得很,小偷小摸就不必說了,還有那被強拉走拜堂的,你也不怕你弟弟被人扯去了。”
鄧知仁站起身,“哪能啊,他跟我學的這幾年的拳腳可不是花架子,”瞧見自家孃親又要張口,他笑嘻嘻拋下一句,“娘啊,您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我先去前頭看看!”便跑了出去。
“你去哪兒!”
“我去迎迎新舉人老爺!”
“莊重些——看著腳下——”宋氏這一句話剛囑咐完,鄧知仁已不見了蹤影,宋氏搖搖頭,笑道,“你二哥這人,兒子閨女都幾個了,還跟個潑猴似的。”
溫華撲哧一笑,“娘,回屋換件大衣裳吧?一會兒客人來了還要給您請安呢。”
宋氏心情不錯,打趣道,“說起來,小王爺的禮原本就受不得,可顏六兒是咱家的嬌客,自然是得給我行禮的。”
溫華臉一紅,抿了抿嘴,“廚房裡還有點兒事,我去瞧瞧。”說罷低頭出去了。
宋氏看著女兒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感慨萬千,竟落下淚來,她身旁伺候的丫鬟年歲尚小,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怯怯地喊了一聲“老太太”,宋氏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道,“走吧,回屋。”
溫華待在屋裡整理賬目,偶爾抬起頭來看看窗外,復又低下頭去。
午飯她是在自己屋裡吃的,宋氏曉得她面薄,再加上即將出閣,不好讓外人見著,便叫了身邊的丫鬟給她傳話讓她好好歇著,有家裡管事們幫襯著,待客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便也舒舒服服的作了一回甩手掌櫃。過了午,她小憩一會兒,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便洗了把臉,重新上了妝,思量了一番,對正收拾衣裳的千冬吩咐道,“叫雁竹回來開箱把前兒備下的那座香檀木的筆筒取出來,你去送到祥園,順便瞧瞧他們吃完酒沒有,速來回我。”
溫華在屋裡等了一會兒,千冬急匆匆回來了,回稟道,“三爺和客人們還在吃酒。聽三爺身邊伺候的明晝說,二爺先前也陪著吃了兩盅,後來家裡來了道喜的,二爺便去前堂招待了,聽說顏家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