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再是皇族貴胄,也只能忍了這口氣,但眼瞅著兩家婚期臨近,少年人血氣方剛,一時按捺不住,酒桌上說漏了嘴,仇人相見打起來也不稀奇……
蕭絕聽了,只是哧之以鼻不屑一顧。
傳到蕭乾耳朵裡,卻不是滋味,連帶著對杜蘅也生了不滿。苦於沒有證據,不好僅憑著捕風捉影的流言就對她加以訓斥。
這時聽到蕭絕又無事生非,鬧著把婚期提前,登時新仇舊恨一齊迸發,恨不得一掃把打出去落個乾淨!
“我現在一天都不想等。”蕭絕咬著牙,全不把他的怒火看在眼裡:“跟你說一聲,是給你面子,別真把自個當個人物,以為非得你點頭不可!實話告訴你,答應也是改,不答應也是改。”
“你!”蕭乾氣得直哆嗦。
穆王妃本來跟付珈佇和蕭燕在做點心,聽到父子兩人吵,急急忙忙趕過來,正好聽到這句。
女人家心細,見狀忙攔著蕭絕:“絕兒,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做了必需把婚期提前的事?如果是,娘幫你勸王爺……”
蕭乾罵道:“你跟這個逆子說什麼!他就是故意來氣老子,有什麼事是必需把婚期提前的……等等!莫不是……”
他忽地醒悟過來,罵聲嘎然而止,猛地瞪大了眼睛,緊張得摒住了氣。
付珈佇和蕭燕本來沒聽懂,這時也醒悟過來,鬧了個滿面緋紅。
蕭絕怔了怔,隨即含笑掃了穆王妃一眼:“娘,您怎麼一天到晚淨想些美事呢?媳婦都沒娶進門,就想著抱孫子,順序是不是顛倒了?”
穆王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失望:“即是如此,你瞎鬧什麼?”
“怎麼是瞎鬧呢?”蕭絕眉一揚:“我早一天娶妻,你們就早一天抱孫子!況且,婚期提到六月,阿蘅就可以參加今年的祭祖。要不然,老祖宗們得等到明年才知道咱們蕭家的長子嫡孫娶了媳婦了,我這也是盡孝啊!”
這是什麼歪理!
穆王妃只覺好笑:“胡說八道!”
蕭乾卻深以為然,輕咳一聲,道:“那就訂到六月吧!”
他這身子骨,活一天賺一天,誰知道還能不能拖到明年七月!所以,早娶媳婦早安心!
此言一出,眾人都嚇了一跳,蕭燕脫口嚷道:“爹!”
蕭絕似笑非笑:“早答應,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穆王妃連連跺足:“絕兒胡鬧也就罷了,怎麼王爺也由著他亂來!”
“婚期提前可以,”蕭乾不理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蕭絕:“佇兒跟她同一天進門。”
付珈佇萬料不到蕭乾會當著她的面說此事,頓時面紅耳赤,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個洞讓她鑽進去。
“爹!”蕭燕再次驚呼,握緊了穆王妃的手。穆王妃實在太過震驚,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蕭絕依舊笑得漫不經心:“我還是那句話,誰喜歡誰娶。你如果不信邪,又不怕丟臉,只管去試。”
“絕兒!”
“混帳!”
“哥!”
付珈佇垂頭,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雙手絞扭著,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
“還有,”蕭絕沉下臉,目光冰冷如刀:“別以為我離了蕭家就活不成!小爺隨時可以再做回石南!”
“你,你!”蕭乾氣得倒仰。
蕭絕已經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對於改婚期,杜謙雖感詫異,卻並沒有反對。相反,看蕭絕的眼神還有些小心翼翼,討好得幾近巴結了。
畢竟,他是杜蘅的生父,外面的人純粹是湊熱鬧,他身處漩渦中心,不可能若無其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所謂的流言裡到底有幾分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