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的面子不小,那晚,整個西南省做古玩的大腕只要在K市全部過來了,包了兩個連體包廂才能坐下。做古董的人沒有不會吹牛的,這也不是馬長珏的陋習,而是做這行的人必須掌握的一種手段。
就在我們都快把自己吹成一群無所不能的“復仇者聯盟”異能戰士小隊時,一個不怎麼說話的瘦子忽然站了起來,他明顯已經喝多,扶著桌子還在那兒晃悠了一會兒,才口齒不清地道:“就這麼你吹我、我吹你的,有意思嗎?”一句話便讓本來熱鬧異常的飯局瞬間冷淡下來。
司馬南當時就拉下臉來道:“二寶,你酒喝多了,坐下醒會兒酒吧。”
“沒喝多,我根本沒喝多,聽你們說到現在,我都快笑死了。”
“是嗎?請問有什麼好笑的?”司馬南的語氣越發冷峻。
“大家別因為幾句玩笑話傷了和氣,既然這位老闆不信我們說的話,那就當我們沒說。”馬長珏性格早就磨圓滑了,此刻不動聲色地打圓場道。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再想往回收可沒那麼容易!”二寶不依不饒。
“那你說怎麼辦?”馬如龍當然也沒少喝,聽了這話臉一沉,有些惱火地站了起來。
二寶從脖子裡拽出一截紅繩子,接著將掛著的物件拍在桌子上道:“你們要是真有能耐,就看看這個東西。”
那是一塊青玉雕成、造型極其逼真的玉蟬,看雕工必是出自大家之手,青玉下半身佈滿了一條條猶如血絲的紅色包漿,一看就是有年頭的老玉。
用玉做陪葬品在中國是有極深傳統的。王侯將相下葬,屍體上必定有玉。還有講究的人家在蓋棺前把屍體七竅內都要塞入玉器,因為據說玉能留住死人最後一口氣,不讓靈魂成為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而玉在死人屍體上的擺放也有講究,最常見的擺法是“豬在手、珠在口、蟬入喉”,玉蟬就是堵在死人喉嚨處的玉器。
玉本身對周圍環境極其敏感,放置在人體內,天長日久吸收精血,玉內就會出現猶如血絲的線條。常人說玉能避邪,指的就是這種有紅色包漿的老玉。這種東西在鬼靈眼中就是大片的血跡,一個渾身鮮血的人,鬼見了都會害怕。
“不就是一塊老玉嗎,你嚇唬誰呢?”馬如龍不屑地說道。
“說得好,你們仨誰有種敢帶在身上一晚上,我就把它送給你們,另外再加一個鼻菸壺。”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琺琅彩的鼻菸壺放在桌面上。
“你不是開玩笑?”看到鼻菸壺,馬長珏的眼睛都在發光。
“二爺我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反悔的道理。但咱們得定個地方,K市賓館隨便找一家開個房間只要能一夜不出來,鼻菸壺就是你們的。”
“我和你賭了,地方隨你挑,但是鼻菸壺得擱在司馬爺手上,明天早上我一出房間就交貨。”
“好,我就和你們賭了。”二寶大大咧咧地說道。
看樣子,司馬南對這場賭局也很感興趣,當仁不讓地做了見證人。不過出了酒店,被風一吹,二寶酒醒了不少,似乎對剛才的賭約有些後悔,雖然不好意思明著把說出的話咽回去,但又提高了賭賽的難度。他指著我道:“帶著東西進酒店的人必須是他,別人我不認。”
他不提這個要求,我們三人心裡還真打鼓,一聽這話我們反而有底了。如果這塊老玉真的特別邪門,他何必挑人?不就是看我年紀輕膽子小嗎?我怕你嗎!
既然你瞧不起我,我就非得和你玩兒到底。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地道:“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早上出來,這鼻菸壺就歸我們。”
“把‘們’字去掉,那東西就是你的,兄弟,我們支援你!”馬如龍大聲對我道。
所有人都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