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非常吃驚:“什麼?這麼容易?”
“她是班主任,難道做不了一個學生的主?校長也不敢得罪班主任的。”
“那她也該先給學校打招呼啊。這樣的私下行動怕不保險吧。”
“自古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戈戈先去佔住位置,還能把他攆出來?”
這正是許劍的擔心。他遇事慣走正道,連開後門也用走正道的辦法去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戈戈去十五中上幾天課之後再被趕出來,這邊的子弟學校也上不成了,那樣豈不麻煩。另外一個因素是:儘管小曼說的條件非常有誘惑力,他還是不願讓情人牽連到自己正常的家庭生活中。
他猶豫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小曼那邊生氣了,口氣硬硬地說:
“許醫生怕是有別的擔心吧,我是野地裡烤火一頭熱吧。”
許劍被逼到這份上,只有一咬牙答應:“好,就聽你的。我替兒子謝謝你啦。”
從內心講,雖說有上述種種顧慮,他確實也不願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這是兒子的大事,比其它任何利害考慮都更重要。那邊笑了,壓低聲音說:
“用得著跟我客氣?咱倆誰跟誰呀。”又提高聲音,“你吃完飯就隨我去見她,咱們趁熱打鐵,今天就把事辦成。”她又補充一句,“千萬別帶禮,在她那兒用不上送禮的。”
許劍還沒從驚訝從走出來,就帶著那副傻傻的表情從涼臺上回來。宋晴隨意問道:“誰的電話?打這麼老半天。”
“說來你不會信的,昨天我診病時同病人聊天,聊到如今給兒子辦轉學的難處。一個病號,就是咱前樓那個姓池的姑娘,主動說,她的一個朋友正好是十五中的一年級班主任,她去說說看。剛才她來電話,竟然一切辦妥,連5000元擇校費也省了!她讓我吃完飯就去見班主任。”
他基本說的是實情,只是對有關小曼的內容撒了點謊。宋晴也把眼睛瞪得溜圓,經歷了此前的艱難,這個結果實在是過於圓滿,她同樣不敢相信:
“真的?這麼容易?”
許劍也直搖頭:“是啊,我也不敢信。不過也許是真的,咱們原先找的人是校長,校長雖然有權,但要照顧的頭頭腦腦也多。班主任只要認準了幫誰的忙,應該說話算話的。”
他匆匆吃完飯,開上摩托,捺響了前樓二單元301的門鈴。小曼風風火火地下來了,一蹁腿跨上他的後座,手裡還拿著未吃完的包子。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並肩出入,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怪怪的,癢癢的,類似甜蜜吧。摩托開出特車廠的勢力範圍後,小曼突然圈住他腰部,頭伏在他肩上,柔軟的胸部緊頂著他的後背。許劍頓覺一團烈火從後背上燒起,血液都被燒沸了。他雙手握緊車把,控制著車身不晃,身體沒有額外的動作,就這麼靜靜地響應著小曼的柔情。他擔心這樣過於親暱的動作被熟人撞見,想勸小曼坐好,又不忍心。還好,小曼很快放開他,在後座上坐端正了。
趕到十五中已經是整一點,許劍擔心那位老師已經午睡,現在天很熱,睡覺時肯定只穿小衣,貿然拜訪不合適的,他說要不等到上班再說吧。小曼說:沒關係啦,我同她非常要好的,就是她情人在家我也敢闖進去。她去敲門,裡邊應了一聲,但開門的時間顯然超出了正常的延誤。門開了,門後的女人與小曼年齡相當,可能略大兩歲,長得很齊整,尤其是膚色好。一雙彎眉帶著自來笑,帶著柔柔的暖意。長髮略有些凌亂,穿一件色彩豔麗的束腰連衣裙。屋裡還有一個男的,穿著長褲和背心,客人進來後,他僅簡單地點點頭,便自顧鑽到臥室中,關上臥室門。許劍在同主人寒暄時,瞥見小曼在他身後同女主人大做鬼臉。
奚老師同小曼說得完全一樣:“沒關係,讓兒子明天來就行,擇校費暫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