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機旁,等著熱水透過過濾器慢慢地注入底下的杯子。咖啡機發出的聲音蓋過了勞森的腳步聲,他剛一開口,羅賓嚇了一大跳。“你聽到訊息了嗎?”
“什麼訊息?”
“大衛?克爾被殺了。”勞森一邊說,一邊眯起眼睛打量著羅賓,“就在昨天晚上,在他家裡。”
羅賓眉毛一揚:“你說笑吧。”
“我聽廣播裡說的。我打電話到格拉斯哥警局確認是不是那個大衛?克爾,看吧,正是他。”
“怎麼回事?”羅賓轉過身,往杯子里加了一勺糖。
“初看上去,像是一起惡性的入室盜竊案。但是後來,警方發現他身上有兩處被刀捅過後的傷口。一般情況下,驚慌的竊賊捅過一刀後,就會馬上開溜。但是這個傢伙卻又加上了一刀,確保大衛?克爾不再有開口的機會。”
“那麼,你在暗示什麼呢?”羅賓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拿盛咖啡的罐子。
“不是我在暗示什麼,是斯特拉斯克萊德的警方在暗示什麼。他們正在調查別的可能性,他們是這麼說的。”勞森等著羅賓的反應,但羅賓沒說什麼,“你昨晚在哪兒,羅賓?”
羅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靜點,夥計。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是讓我們面對現實吧,如果說某人有殺害大衛?克爾的動機的話,那人就是你。我知道你不會做那種事,我和你站在一邊。但我只是想確保你有不在場的證據,僅此而已。”他把手放在羅賓的臂膀上,以示安慰,“你有證據嗎?”
羅賓用手抓抓頭髮:“哎呀,沒有。昨天是黛安娜母親的生日。她帶著孩子們去了格蘭奇茅斯,十一點過後才回家。所以我是一個人在家。”他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勞森搖著頭說:“情況不妙啊,羅賓。警察首先會問你為什麼不跟著去格蘭奇茅斯。”
“我和岳母的關係不怎麼好,而且向來如此。所以黛安娜總藉口說我要工作,但這也不是頭一回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不是以此為理由開車去格拉斯哥,然後把大衛?克爾殺了。”他抿起嘴說,“換了別的日子,我一定有足夠的證據,但是偏偏在昨晚……該死。如果克爾害死巴內的訊息被傳出去的話,那我麻煩可大了。”
勞森伸手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可是你也知道這種事情,謠言從來都是包不住的,遲早要傳出去。他們會調查大衛?克爾的過去,就會有人想起我的哥哥是因為救他才死的。如果這件案子歸你管,難道你不會叫來巴內的弟弟問話?他們一定會懷疑我選準了時間報仇雪恨。就像我說的,麻煩大了。”羅賓轉過臉,牙齒緊緊咬住嘴唇。
勞森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以示同情:“這樣吧,如果有斯特拉斯克萊德的警察問起,你就說跟我在一起。”
羅賓一臉驚訝:“你要替我撒謊嗎?”
“你我都得撒謊。因為我們都知道你和他的死毫無關係。這樣看問題吧,我們是在幫警方節約時間。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把用來追查真兇的時間浪費在調查你的情況上了。”
羅賓勉強地點了點頭:“我想是的,但是……”
“羅賓,你是名優秀的警員,也是個好人,不然我也不會把你選進來。我相信你,不願意你的名聲受到玷汙。”
“謝謝,長官。很感謝您相信我。”
“不用放在心上。我們就這樣說,是我到你家來,一起喝了幾杯啤酒,打了幾輪撲克。你贏了我二十來鎊,我將近十一點才走。怎麼樣?”
“好。”
勞森笑了,把杯子湊過去碰了碰羅賓的杯子,然後走了。他認為,這才是領導之風——發現屬下的需求,在他們自己明白過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