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約爾真有抓著菲利克斯的衣領搖晃著質問他的衝動。當然,前提是,菲利克斯有衣領給他搖才行。
兩人互相不說話,誰也不看誰,諾森只覺得氣氛真是夠怪的。就算菲利克斯告訴他,雷森納爾人向來感情淡薄,他也覺得這情況過了——明明不都很關心對方嗎?到底在彆扭個什麼勁兒?
以諾森一貫直來直往的思維,當然不可能想到其中各種複雜的彎彎繞。所以說,有時候頭腦簡單也不是壞事,至少氣來的快消得也快,相對不容易把自己憋死。
所以在等待兩頭逆戟鯨回來的時間裡,剩下的所有逆戟鯨都在圍觀淡定過頭的四隻動物。兩隻帝企鵝湊在一起說話,海豚自己待著,相距很遠。然後剩下的阿德利企鵝一直在兩邊來回,就和傳話筒一樣。
“這情況可有點古怪。”一頭逆戟鯨說。“我以為他們一起從藍鯨那頭過來,關係應該很好?”
“誰知道!瞧他們那勁兒,就跟我們都不存在似的。”另一頭逆戟鯨頗有些不平,能這麼無視他們的動物大概也只有藍鯨了。但藍鯨至少有個頭,這些……到底都有些啥資本,以至於看他們都等同於看金魚?他們一口尖牙難道是白長的嗎?
這邊逆戟鯨們竊竊私語,那邊三頭大白鯊可沒這種心情。
“難道他們真的有什麼準備?”約翰忍不住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也過分鎮定了吧?”
“不可能!”湯姆一口否認。“我們的確檢視過那片海灘,什麼都沒有,不是嗎?”不過他這麼說的時候也有點心虛——因為不論怎麼說,他們的確把失憶的奧爾德里奇逼上了淺灘。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傑克顯然也想到了類似的問題,不過他想得更深遠一些。“如果他們真的留了後手……”他沉吟道,“你們還記得那時候奧爾德里奇突然從底下出現嗎?”
“當然。”湯姆說。“直到他已經太近了我才發現,這實在挺奇怪。”大白鯊的警惕性絕對一流,如果被更大的危險靠近而不自知的話,開膛手的稱號早就讓給別人了。“就和突然出現在底下似的。”他強調性描述。
“我也這麼覺得。”約翰補充道。然後他又疑惑:“還有那陣突然的大浪……我知道逆戟鯨們擅長游泳,能帶起海浪,但那不是一群才能做到的事情嗎?奧爾德里奇只有一個,他是怎麼做到讓浪頭就像在暴風雨裡一樣的?”
傑克眯起了眼睛。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很強的懷疑,關於他們曾經在另一個海狗聚集的海灘上遭遇的事情。“這麼說起來,當我們嗅到阿德利企鵝的血味時,那浪頭是不是也異常?明明那天天氣很好,周圍海域都風平浪靜……”
三兄弟面面相覷。這麼一說,帝企鵝一行確實有很大的問題。“基本沒有血能逃脫我們的鼻子。而阿德利企鵝基本只在南極出現,”湯姆分析道,“能跑到赤道附近的估計也只有這麼一隻……”他的目光穿過逆戟鯨的縫隙,看見諾森還在歡快地當著他的信使,“難道他們還能使那企鵝的傷口完全消失?”
約翰被這種猜想驚呆了。“……不可能吧?那簡直就是有超能力了!而且照你們這麼說,逆戟鯨豈不是還能變成海豚?呵呵,太假了吧?”他本來是當冷笑話說的,但話音未落,其他倆兄弟就用一種過度震驚的表情瞪著他。
……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的,那他們豈不是要倒大黴?
作為合格的海中殺手,大白鯊們當然必須有應急預案。不過他們之前肯定沒有考慮過被一大群逆戟鯨追殺的可能性,所以一時間只能面面相覷。讓他們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到底要怎麼辦?
在海溝的另一側,藍鯨們也還沒離開。畢竟這裡算是國界線,逆戟鯨們還沒得到滿意的回覆,依舊陳兵在外,他們不得不花費時間一起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