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江月近乎嘶喊的聲調嚇了彭芸一跳,她本已收攏的心神被江月緊緊抓在手裡,整個神經都好像在隨著江月口中的碎碎叨唸而一蹦一跳!
“不!不能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也還是會被抓回來……一定還會回來……這裡就是我會死去的地方,我能感覺的到……”
“她神志不清了!”彭芸急切的說:“沒工夫給她做思想工作了!陳磊!叫人過來一下,幫忙把這個女人帶走,她一個人動不了!”
陳磊雖然對彭娟的問題還充滿疑慮,但救人之事還是不能耽擱的,他趕忙命令一位抗聯的年輕戰士負責背運江月。那位抗聯戰士看著渾身骯髒,一股子藥味的江月,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後還是走進屋去替她開啟了腳鐐。但就在他準備背起對方之時,江月的精神忽然完全崩潰!她開始拼盡全力的攻擊那個正在幫助她的抗聯戰士,在他臉上又抓又撓!將戰士的臉抓的是血肉模糊、好不悽慘!就連久戰沙場的抗聯戰士也忍受不住這種疼痛尖聲嘶嚎起來!
彭芸實在無法忍受這個瘋婆的舉止!只好上去猛地擊打了對方的腦袋!使其昏迷過去。“這傢伙!我們分明是來救她的……”
“別這樣……姐,她是真的受到太多的虐待和傷害了啊……”
“我知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只不過讓她好好睡睡而已……麻煩你了,中天,把她揹回去吧,你臉上的傷到時候我幫你上藥……”
“不用了,芸姐。”那個年輕的抗聯戰士一臉的苦悶,低聲說道:“我現在就想把她的手綁上,嘴堵上,要是半路她醒了,那可就慘了……”
“呵呵,也行,不過她一時半會不會有動靜了……”
“她剛才已經夠吵鬧了!”陳磊的火氣還沒有消退,他很清楚剛剛的吵鬧會帶來的後果。“現在如果再不走的話!就真的會被鬼子包圍了!”
“知道了,我們這就走……娟兒,我來揹你……”
陳磊回頭急不可耐地招呼其他人沿著通道撤離,自己持槍仔細審視了其餘的牢房,確認沒有漏下什麼人。
來的時候,陳磊、彭芸等人還算比較隱蔽,但現在算上解救出的人,這一大幫要想不被日軍的崗哨發現是非常不已的,所以陳磊早先就安排了人去悄悄地摸進日軍崗哨打掉日軍機槍點並佔據,為的就是在大夥撤離之時進行火力掩護的,現在陳磊讓眾人按兵不動,自己前往崗哨塔進行確認,在學了幾聲貓叫之後,自不遠處傳來了有規律的回應。陳磊滿意的返回了眾人藏身的地方,低聲對彭芸說:“前面安全,你帶著大夥先逃,我去看看虎子他們有沒有把車搞到手?”
“那還是按原計劃我們在主路邊的樹林等你們?”
“對,沿著鐵道的方向走,到‘大房身’往北沿著小路走就能找到和那群美國人會合的地方,快去吧!還有您,代先生。”陳磊對代遠哲說道:“多謝您的幫助,但現在您再跟著的話也許會有危險,您還是先回家吧……”
“嗯,我明白,希望你們一路順利……”
“啊,還有!”陳磊從背後叫住了還有些戰戰兢兢的代醫生,“這個地方,您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我知道,我也不想再為這些畜生工作了,我好歹是個醫生,自己開家診所也比在他們這裡做殺人的幫兇要強的多……”
“呃,對不起,我不是說您是他們的幫兇……”
“哈哈,沒關係的,你們的時間有限,還是趕緊走吧,後會有期了……”代遠哲說完,便走進了防疫給水站的內部,他和這裡的門衛也都混了個臉熟,從正門,這個時間是工作完成的時刻,他只要撒謊說加班了就能矇混過關。
陳磊眼瞧著彭芸帶著人趁著夜黑逃向森林,便放心的趕到崗哨塔附近,吹了個簡短尖利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