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歌沒有想到沐漾會這麼做,一時不備的他因為這股力道順著慣性往前一倒,最後壓著沐漾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謝謹歌撐起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沐漾,神色微異。
沐漾唇角微微上揚,抬起手溫柔的撫上了謝謹歌的臉頰,他的指腹來到謝謹歌的唇瓣上,輕輕按壓了一下,然後別有深意的說道:「差了一點紅。」
聽出了沐漾話裡的弦外之音,謝謹歌正欲說話,下一秒沐漾的手就來到了謝謹歌的後勁,接著將他往下一壓的同時,一個利落的翻身,不過眨眼間就將謝謹歌禁錮在了身下。
姿勢的突然反轉讓謝謹歌愣了半秒,他自認為自己不是手無寸鐵之力的柔軟之人,卻也沒想到面對沐漾的攻勢,竟然會毫無還手之力。
似乎是看出了謝謹歌內心的想法,沐漾壓下身體,在謝謹歌的耳邊低聲說道:「小謹,你是人,我是鬼,你足夠優秀,無需與我相比。」
謝謹歌冷聲諷刺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仗著有幾分鬼怪之力。」
謝謹歌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突然沉寂了幾秒,在謝謹歌以為沐漾不回回應時,對方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似感嘆,又似回憶,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和你一樣。」
一樣做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而不是遊蕩了幾十年的孤魂菸鬼。
謝謹歌抿著唇,不說話了。
雖然他記不得「自己」與沐漾曾經發生了什麼,但他有一種隱約直覺,那就是似乎沐漾的死與他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在想什麼?」沐漾問他,聲音已不似方才。
「沒什麼。」謝謹歌也收斂住神色。
沐漾並沒有再多問,只是用手指卷著謝謹歌的髮絲,意味深長的說道:「小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沐漾的話讓謝謹歌一下想到了在那個漆黑的密閉棺材裡時,自己為了能緩解窒息,而拼命掠奪著著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小謹,你那個時候可真主動,」沐漾曖昧的說著,挑起謝謹歌的髮絲落下一吻:「今天也像那個時候一樣,好嗎?」
明明是用著詢問討好的語氣,他卻並沒有給謝謹歌回答的機會,因為下一秒,他就用雙唇堵住了謝謹歌的雙唇,開始感受這讓他肖想已久的柔軟和馨香。
謝謹歌沒有再選擇躲避,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到了這個地步,再去逃避只會顯得矯情。
沒有了阻礙,沐漾順利的探進了謝謹歌的口腔裡,他的舌是冰冷的,和謝謹歌的溫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是冰與火的交融。
沐漾霸道肆意的逡巡著謝謹歌唇齒裡每一個隱秘的角落,掠奪著這份讓他發狂的甜美,而謝謹歌也不甘示弱的攫取著。
親吻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開來,流轉出了一片旖旎的氛圍。
落地窗被牢牢的關上了,沒有一絲晚風從外面吹拂進來,但皎白的月光還是透過了薄薄的淺色窗簾,將銀色的光輝漫灑進了房間裡。
明明今日的天氣預告的是陰,此時窗外卻不見一絲烏雲,明月懸掛,月光姣姣。
在美好的夜色裡,房間內。
一個冰涼,一個溫熱。
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溫度。
一個鬼怪,一個人類。
這是兩個陰陽相隔的靈魂。
但此時此刻,這些阻礙通通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情與愛彷彿都匯聚到了那方柔軟的床墊上,深陷下去的布料之上承載了兩個鋒利的靈魂。
在衣服的摩擦之間,謝謹歌看向了沐漾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間的那一方漆黑很深,深得像是看不見低的寒潭,但卻又很淺,淺得將謝謹歌的面容清晰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