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漸漸過去,枝頭悄然發出了綠芽,白皓斌正在著手準備藥廬的事,要一直去別的地方買藥材成本太高了,他跟翟煜汐商量過後,決定兩個人去山裡採藥回來,他把這事跟戚悠轍說了,並給他留了一些常用藥,還給曲安一一解釋了每種藥的作用,村裡的人自然也少不了,白皓斌幾乎是挨家挨戶給他們送了些藥,以備不時之需。
山裡比村莊裡更冷一些,白皓斌穿著厚厚的棉衣,被翟煜汐揹著上山,黑貓趴在翟煜汐的肩上,充當白皓斌的靠枕,這讓白皓斌分外舒心。
兩個人走走停停,白皓斌見到一些剛發芽的藥草,就連根挖了出來,放在了揹簍裡,他要帶回去自己養。
天色漸暗,兩個人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過夜,白皓斌吃過了乾糧,就想要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但關鍵在於,好冷,可方便的時候,又不好意思離翟煜汐太近,糾結了許久,他找了一些樹枝,然後清理出來一塊乾淨的地方,把樹枝圍成一個大圈,他則蹲在圈裡,把樹枝點燃,這樣就能暖和的方便了。
白皓斌為自己的智商點了個贊,雖然火烤的其實不是很舒服,但至少不冷了,他正舒舒服服地方便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嚇了他一跳,直到看清楚那是翟煜汐後,他才鬆口氣,“你別過來,我還沒拉完呢。”
那身影頓住,好半晌才道,“你到底在幹嘛?”
“拉屎。”
“我是說你點火幹嘛!”翟煜汐有些想要暴走,因為白皓斌很久都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才出來看看,結果立馬發現了火光,走過來看到一個火圈,而白皓斌正蹲在裡面。
“冷嘛。”白皓斌回得理所當然。
翟煜汐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要發火的衝動,回了之前睡得地方,好半天白皓斌才回來,一回來,就鑽進了毛毯裡,往他身上靠,翟煜汐翻了個身,白皓斌扒住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翟煜汐沒有回答,白皓斌覺得冷,可翟煜汐根本不理他,他頓時也火了,轉身把黑貓抱進懷裡,使勁摟著。
天亮的時候,白皓斌還是在翟煜汐懷裡,翟煜汐醒的早,低頭看窩在他懷裡的白皓斌,比起初見的時候,他黑了不少,瘦了不少,面板沒有以前那麼有光澤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笑了,比起以前那個稚嫩的少爺,他如今更多了些沉穩,眼中流動著像是看破一切的滄桑,喜歡的哥哥要成親了,而在成親那天有仇人來襲,死傷無數,更撼動了天下第一閣的地位,若不是嵐山閣有寒蟾蜍與冰蓮子,加之喬蕭然的刀法一絕,只怕早被人遺忘了,而這個喬二少,江湖中人談起,莫不是被當成笑談,更是用來教育自家兒子與弟子的典型例子。
沒認識白皓斌的時候,翟煜汐自然也不會將這人放在眼裡,可如今認識了,才能瞭解到他的所作所為全只為情字,求而不得的痛,咫尺天涯的苦,更是為了成全那人,捨棄了一切,但即便捨棄了一切,他又得到了什麼?一個廢人的身子,還被逐出家門,放任生死。
“何苦啊。”翟煜汐輕輕碰了碰白皓斌的臉,他的臉通紅通紅的,手上傳來的熱度表明不是因為冷。
白皓斌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可彷彿又沒有睡,像是在水中一樣,浮浮沉沉,無法選擇的順水漂泊,他感覺他的身體已經死去,只剩下靈魂在空洞的身體裡遊蕩,唯一的能感知的就是空,虛無的空。
翟煜汐哪裡都沒有去,一直守著白皓斌,他沒有醒,體溫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呼吸跟脈搏有些微弱,一直到天黑了,翟煜汐再次生氣了火堆,他才睜開了眼,一瞬間冷漠的眼神,讓翟煜汐愣了一下,之前在天聖教的後山,他也見過這種眼神,那時候白皓斌開口問,“你是誰?”那是完全陌生的語氣和眼神。
鬼?這世界有那種東西嗎?可此時他卻忍不住想要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