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馬上會對烏托邦宣戰。”
“現在?”楊深順著藍夙淵的目光望向那些還沒有成為戰士的鮫人。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這個族群在深海風暴中受到的傷害不小,現在又剛剛在陌生的地方休整下來,宣戰通常是時機成熟時才做的事情。
藍夙淵點點頭,“奧斯頓以為我族大部分都死了。”
所以才會這麼大膽子派出手下下海搜尋倖存的鮫人,他們試圖以圍獵的方式捉住幾隻實驗品。
在他們看來,鮫人固然強大,但既然差不多隻剩下漏網之魚,那就只能雙拳難敵四手。
“的確,看來他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完全沒有考慮過我們大部分都活下來的情況,忽然宣戰,能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說到這裡,楊深忽然想到了什麼,扯了扯藍夙淵。
藍皇正為楊深口中的“我們”一詞而眉心舒展,對上伴侶使來的眼色,不動聲色地隨著他的腳步後退。
“你上次說族人裡面還潛伏著叛族者,如果他們還與人類有往來的話,奧斯頓那邊說不定已經知道訊息,那些行為只是將計就計。”
“那又怎樣。”藍夙淵眼神肅殺,冷冷地注視著前方,“仗遲早要打。”
“打烏托邦一個毫無防備,或者糾出族中叛族者,不過二者得其一罷了。楊深。”
“我在。”楊深抬起頭,看著那個將擁有他下半生的人。
藍夙淵低頭回望,眸中彷彿掀起驚濤駭浪,“鮫人上不了岸。”
“嗯?”
“你要取代奧斯頓、掌握烏托邦,就要回陸上,可那裡我保護不了你。”
從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生物,即便強悍如藍夙淵,要是離開了海洋,沒有雙腿的人也呼不了風喚不了雨。
楊深眨了眨眼,感覺眼睛有點難受,他也害怕,害怕一次別離就變成永別,但是,“到時候,要我把你從別人的料理臺上救下來嗎?”
“噗。”塞因斯不合時宜地發出了笑聲,把凝重的氣氛破壞得蕩然無存。
“我會保護好主人的!”它信誓旦旦地表示。
藍夙淵沒有理他,“讓謝爾跟你一起回去,還有海底那些人類,你可以讓他們一起接受訓練,到時候,你們可以偽裝成一支散軍。”
已經為他考慮得如此周全,怎麼還能叫無法保護。
楊深明白,藍夙淵如此堅定不移地要宣戰,除了的確應該一戰以為,也是在為他護航。
若是風平浪靜的時候,即便是他一個人想要回到烏托邦混入軍隊也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但是一旦開戰,混亂的局面會擾亂所有人的心神,到時他哪怕帶著一群海底的人類,也可以裝作潰敗流亡的散軍。
即便仍然不容易,但也要比和平的時候好走得多。
藍夙淵,在他力所能及以及不能及的範圍內,都在為他鋪平道路。
“我要去見見那些人類。”楊深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
藍夙淵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目送著楊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就像曾經他這麼看著他向他走來一樣。
“呦,你可真捨得。”神出鬼沒的巫夔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圍著藍夙淵上下打量,唏噓不已。
“自己老婆送得遠遠地也就罷了,你怎麼能殘忍地把我們家小謝爾一起送走,哎,那軟軟的金色頭髮,比最嫩的水藻還要——”
藍夙淵白了他一眼,“你真喜歡他?”
巫夔閉了嘴,良久,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你知道的,巫家的傳統,為了巫者的血脈,我們沒有自己挑選伴侶的權利。”
“所以?”藍夙淵負手,“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