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個鮫人和人類的孩子,遠比只是人類總統的奧斯頓對它來得更有利得多。
不能容忍。
完全不能容忍。
摧毀……我的意志嗎?讓我像一個安靜的容器一樣,無知無識地孕育孩子,就像那些它用來……做實驗的儀器一樣。
可是;我的意志沒有被摧毀啊……真荒唐,漂浮在自己精神領域中的楊深有些抑制不住地笑起來,ZEUS感覺到自己的磁場開始紊亂。
“異常能量……茲茲……入侵……茲茲……人類;你的意識在我的計算裡,明明應該已經被剛才那一擊摧毀,我失敗的機率明明只有0。1%……茲茲。”
楊深變得喑啞低沉的聲音在屬於他的精神領域中從四面八方響起,包圍了被誘入其中的光腦資料主體。
“你不是最精密的儀器麼;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即使是百分之零點一——也並不等於零!”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楊深的精神領域中颳起了劇烈的風暴,以毀天滅地之勢,將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決策的ZEUS絞殺粉碎!
滲人的磁場瞬間消弭,無論是精神領域中,還是沙棠號的船艙裡,都失去了那個白大褂男人的虛擬形象。
就這麼,輕易地,消失了?
託著楊深漂浮著的力道也隨之消散,楊深重新軟倒下去,被藍夙淵抱了個滿懷。
此刻,藍夙淵身上的魚鱗已經全部消失,而他象徵著鮫人皇族的強悍而美麗的銀色長尾,也正在持續不斷地溶解當中。
他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死神的迫近和的極限疼痛,低頭看向那個人,“楊深?”
楊深的精神領域現在幾乎已經徹底渙散,ZEUS的攻擊終究還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光腦的計算並沒有錯,按照它的攻擊力度,楊深的意識本該被摧毀。
然而它再周密細緻計算得毫釐不差,卻永遠都只是機械之物,無法懂的人類與光腦的差別在哪裡。
“藍夙淵,”楊深半睜開眼睛,“你的尾巴……”他想抓住藍夙淵的肩膀,卻因為無力最終只碰到了對方的一縷頭髮。
“那個東西已經被我殺了,快,我們出去,我一定能救你、快。”
藍夙淵抓住楊深的手,沒有說話,眼底卻隱隱有些笑意,楊深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卻一時看得怔了。
這個男人,這麼毫不猶豫地喝下他製作出了的根本毫無可信度的東西,如今成了這幅模樣,看上去卻竟然比他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溫和。
那個光腦的影響,莫非還沒有徹底消散。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快!”楊深反手握住藍夙淵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緊。
光腦已經被滅殺了,現在有危險的不是任何人,而只有藍夙淵。沒有時間了,要趕緊回到外面實驗室!
可藍夙淵此刻已經喪失行動力,而他更是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辦?對了,謝爾,謝爾在外面。
光腦的影響消失,謝爾的神智就會恢復清醒,而沙棠號的門已經被藍夙淵暴力破壞,哪怕他不出聲,謝爾肯定也會立刻趕來。
……等等,謝爾沒有出現?
楊深在那一瞬間感覺到有一道涼意從脊背上躥起,瞬間讓他渾身冰冷,面色發白。
眼角的餘光裡,有什麼光點閃爍,穿白大褂的虛擬中年男人靜靜立在不遠處,對他們扯起一個機械的微笑。
“只要有能量,我就能無限重生。”
楊深終於明白,它為什麼要偽裝成放置生物質能製劑的盒子,那些,根本就是它的儲備糧!
“精神摧毀準備,蓄能100%,蓄能100%,人類,你說的對,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