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好生難過。”
我失憶的訊息早已傳遍帝京,想來正是因此母親才會用如此巧妙地手法介紹自己避免尷尬。但或許是母子天性,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已知曉她的身份。我輕輕回抱她:“母親,兒子此番回來,是想請母親為兒解惑。”
母親的眼中飽含了許多我尚無法辨得分明的情感,她牽起我的手,彷彿早有預料:“隨我來。”
母親把我帶到了一間書房,看架上陳列顯然它的主人並不是父親。母親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薄冊交給我,在我翻閱的時候彷彿不經意地說道:“秀兒那孩子,心地其實不壞。若不是你總是若即若離,也不至於做出那般任性的事情來。”
我這才想起我那未謀面的妻子也是母親的侄女這件事。聽母親的話,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是我自己?我翻著母親給我的東西,裡面記錄著近年京中擔任各職務大臣的名字,也有各宮妃嬪都出自哪家,不少王爺公主也記錄在冊。不過,這並不是一份帝京勢力分佈名單,冊子裡並沒有標記這些人的黨派,也沒有說明他們之間那些複雜的關係。
“母親,兒子……”我想要的可不只是這麼簡單的名冊。
“你們父子啊,一樣的倔!”母親連連嘆氣,隨後摸了摸我的頭,“忘了也好,忘了也好。兮兒,娘不在乎別的,只希望你們爺倆能平平安安。”
那個時候我並不明白母親的意思,畢竟我失憶了不是麼?但母親的心意我還是明白,我也定然不會跟公主表姐擲氣。只以後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罷了。反正,我也不認識她。
見我未露出不悅情緒,母親卻也沒有因此變得開懷,她只說一句:“你這孩子太過內斂,小小年紀著實讓母親擔心。母親給你這冊子,是不想你再去承擔那衛氏家主的責任。這些人,於你來說現在都是陌生人。兮兒,母親的用心良苦,你可明白?”
我不知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樣,但從母親的隻言片語來看大抵是不甚能讓人開心的吧。或許,若非我失了憶,母親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番話吧?我握住母親的手,安慰道:“母親,從今往後,兒子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此次兒子遭此變故前塵盡忘,許就是上天給我改變的機會。”
母親聞言一怔,許久後才淚眼盈盈連聲道好,而後又叮囑道:“秀秀此次雖有過失,但這失也僅在於將這皇傢俬密讓百姓知曉。說到底秀秀下嫁兮兒你也是因你而起,她心裡不痛快,你也該多讓讓。”
“母親,兒子明白。只是如今失了記憶,的確不知為何會變成如今的局面,還請母親明示。”
“那都是大人的紛爭,只苦了你。”母親說得隱晦,其中酸楚卻也只能我自己揣測。或許這樣的經歷讓曾經的我早已看穿了人心,是以只從母親之後的隻言片語,我已將前塵猜了個大概。
這大約就是所謂皇帝與權臣的較量。而我,雖然年少,作為衛氏未來的家主也難以明哲保身。那時候,夾在家族與秀秀之間的我,怕是也很難做吧?
我父衛青舟一介書生,在朝中雖小有建樹,但無開疆拓土之功,能為當朝左相從重臣中脫穎而出自然少不了祖上積蔭樹有開國功勳。一門三相自不必說,如今二度得了公主下嫁更是聖恩浩蕩。到如今估計著也是賞無可賞,君臣矛盾激化。而我與表姐的結合,指不定就是表面且暫時的緩和。
“可是母親,兒子的身份終究……”
母親苦笑:“兮兒,你當你皇帝舅舅不知麼?”
“他知道還……”我幾乎是驚撥出聲,但很快就明白了此中曲折。前日裡看得書裡曾經提過,在大殷如正妻無嫡子,丈夫可納妾。如妾誕出男嬰,可母憑子貴。皇族子女也不例外。是以如果我是男胎,母親地位穩定不說,作為嫡長子自然是日後的繼承人。而作為表姐的駙馬,我一個女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