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他對你的感情?”
木梓衿臉色一變,呼吸也倏然凝滯。她輕輕地收攏十指,指尖輕輕地顫抖。
“你不要告訴我,你當初求他救你的時候沒想過他會付出代價,你的心思我還是能夠懂的。大家都是女人,你會玩心計,我也會。”謝懷瑩毫不客氣,冰冷如霜的口吻似刀一般,要將木梓衿表面的偽裝一層一層的剝下來。
木梓衿的心頭百轉千回,萬千心緒交織在一起,終於積鬱成化不去的苦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才說道:“抱歉,我的確是利用了將軍對我的感情。”那時她急著從太后手中逃脫,而京城之中,能夠幫他並且有立場與太后作交換,能得到太后信任的人,就只有顧明朗。
“但是,我並沒有想讓將軍失去什麼。”她微微抬起下頜,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看著謝懷瑩,“我並不會讓將軍為我而付出他所看重的珍貴的東西。”她笑了笑,又淡然道:“何況,將軍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什麼權力和地位或者是名譽,那些東西,包括所謂的軍權,對於他來說都是負累。”
“住口!”謝懷瑩豁然起身,險些伸手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臉上,可因為石桌的遮擋,她那凌空而下的巴掌落在了木梓衿的脖子上,長長的指甲在纖細脆弱的脖子上留下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木梓衿抬手捂住脖子,瞬間感覺那幾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卑鄙!”謝懷瑩厲聲喝道。
木梓衿沉默不語。
“這一巴掌,已經便宜了你!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若不是如今的顧家早已經不起什麼風雨,我一定將你送給太后,哪怕最後勝的人依舊是楚王,哪怕楚王最後敗了也能將我殺了,我也要送你下地獄!”謝懷瑩緩緩地湊近,在木梓衿耳邊疏慢又不甘心地說道。
木梓衿閉了閉眼,“我無話可說。”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也瞬間讓謝懷瑩無話可說。謝懷瑩直起身,很快恢復了平靜。
這些日子她禮佛唸經,性情也不如以往那般張揚,反而小心內斂起來。她蹙眉,靜靜地看著木梓衿,說道:“我和我夫君,都不希望你入顧家,否則日日夜夜看見你,也只能想你你將名城送入天牢的恨。”
她的聲音沉下去,“何況,你是楚王的人,將來無論是楚王贏,還是楚王敗,你都是一個不定的危險。顧家會因為你而災難不斷,你不能隨顧家一起離京。”
“所以夫人來,是想要我走?”木梓衿心頭一喜,又不知是什麼滋味。
“不是讓你走,”謝懷瑩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已帶著幾分哀求,“我是代表顧家人,請你走,求你走。”
木梓衿脖子上的幾道傷口火辣辣的,可心卻是涼的。她眨了眨眼睛,夜風吹入眼中,連乾澀的眼睛也是冰涼的。
“夫人是謝家人,將來若是楚王敗了,你將我交給謝家人,難道不會得利更多?”木梓衿反問。
謝懷瑩冷冷笑了笑,唇角的細紋深切冷硬,她嘆口氣,說道:“女人一旦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對於謝家……”她遙遙的看著天幕之上最漆黑的地方,眼中也是一片漆黑深邃,“謝家的女人,對謝家都沒什麼感情。”
木梓衿沉默,緊緊拽著的手緩緩地放開。
“最遲三日的時間,我們就要離京了。你走吧,趁明朗如今不知道,隨便你去哪兒,走得越遠越好。你想去什麼地方都行,就是不要再來找明朗了。”謝懷瑩喃喃地說道,又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封信,放到她身前,“這裡有一些陳年舊事,我想明朗沒有告訴你,你離開之後再看吧。”
木梓衿起身,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今夜她本就打算要不辭而別的,她無法面對顧明朗,更加無法面對自己愧疚和歉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