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猛然停下腳步。他因為這條訊息變了臉色,來不及分辨,只能匆忙召喚出守護神給鄧布利多傳了口信。隨後,分出一點精力給面前穿著格蘭芬多長袍的女生。他當然知道韋斯萊家的小女兒,整個暑假都跟著父母哥哥住在格里莫廣場幫忙。那原本是個將將長成的少女,如同皮毛鮮亮、利爪初鋒的小獅子一樣,看上去驕傲又勇敢,此刻卻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眼神中還帶著無法抹去的自責,剛剛長成的小獅子看上去像是不慎落水、渾身透溼的小貓,不安地顫抖著。
“別害怕,會有辦法的。”塞德里克收回魔杖,右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彷彿在安慰她,也使自己冷靜下來。
秋一路被瑪麗埃塔勾著脖子,藏在長袍下的魔杖穩穩地指著她的動脈,冰涼的杖尖偶爾蹭到她的面板,讓她起了一層毛栗子。
沒有意識到瑪麗埃塔被伏地魔的魂器拉文克勞的冠冕附身,是她疏忽大意了。瑪麗埃塔和她自從去年聖誕節後就一直關係平平,六年級開學後更是道不同不相與謀,這麼長時間來,秋不願再分心招架那些來自她的惡意和窺視,下意識地忽略了她。卻更沒有想到,那些藏在少女的妒意後面的,會是隱著的巨大危險和陰謀。
直到今天,她一人回宿舍拿一本教材,卻正好撞上了瑪麗埃塔獨自在宿舍,正把一頂冠冕戴在頭上。
“秋·張。”瑪麗埃塔回過頭來直直地盯住她,聲音低沉陰森。
秋下意識地看向她,正因為這聲不同尋常的嗓音而納悶,目光接觸到那頂和休息室中拉文克勞的雕塑上別無二致的冠冕時,瞳孔急速收縮了一下。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呢,你有沒有興致聽一聽?”瑪麗埃塔獰笑著一步步走近她,左手輕輕撫摸著拿在右手中的魔杖,隨即用肉眼幾乎看不清的迅速動作一揮手,繳了秋藉著長袍寬大衣袖偷偷拿在手裡的魔杖。
“聽故事就要有聽故事的樣子——老實說,秋·張,我最看不慣你自以為掌握全部真相的模樣!”瑪麗埃塔湊到她面前,利聲道。她一揮魔杖,秋的右手手背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小貓咪被抓到了,就不要再妄圖搞小動作,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這道傷口會出現在這裡呢——還是這裡呢——”她的左手劃過秋的臉頰,又撫上了她的脖頸,長長的指甲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劃痕。
秋皺了皺眉,忍下傷口的痛感。
“如果你聽我的話乖一點,我還能在你臨死前給你一個和哈利·波特見面的機會。而你要是再不知感激一味掙扎——那我們就什麼都免談!”
秋對上瑪麗埃塔那雙已經溢滿紅色的藍眼睛,毫不懷疑那後面有一個冷酷無情的靈魂正狠狠地盯住她,如同打量一件廢物僅有的價值。
她慢慢點了點頭。只要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那她就應該冷靜下來,考慮出路。
她就這樣被瑪麗埃塔挾持到有求必應屋。
“你好像意識到,我不是真正的瑪麗埃塔。”伏地魔拽著她在巨怪掛毯前走了三次,她不知道他對這間屋子提出了什麼要求,當他扯著她的頭髮進去時,秋看見屋子滿是掛著青苔的石塊,一陣潮溼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滿是斯萊特林的調調。
“我當然不是。一個心裡滿是無聊膩歪的少女煩惱的愚蠢女孩怎麼可能做得出挾持室友這種痛快利落的事呢?不過,那個只敢想不敢做的蠢丫頭喚醒了我,讓我在漫長的等待中重新擁有生命——”瑪麗埃塔的聲音越來越趨向於男性的低沉陰森,她的雙眼越來越紅,與此同時,頭頂的那頂冠冕也越來越散發出光亮。
終於,一個半實體半幽靈的男人心態從冠冕中飄出來,而瑪麗埃塔則像能量被抽乾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頭重重砸在石板上。
“沒錯,我就是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