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把當說的,都告訴了君傾,並非她想要這般多話,而是她覺著說了,才能讓他與阿離知道她並非是想要著急離開相府,以免那小傢伙總是怕她會忽然離開。
“這般說來,硃砂姑娘到相府的這些日子,從未曾好好歇過一宿?”君傾的聲音有些沉。
他想到了他坐在床榻邊本是聽著她與阿離睡時的平穩呼吸聲卻忽聞她驚呼她給他取的名字的那一夜。
他以為,她不過是那夜夢靨了而已。
“說來還請丞相大人勿怪。”硃砂有些自嘲,“是的,是以雖然蘇姑娘給民女肩上的傷用了最好的藥,民女這傷卻還未能完全癒合。”
是以不是她不想她肩上的傷能在最短的時日內痊癒,而是她也沒有辦法而已。
“既是如此,你為何不早說?”君傾握著燈杆的手捏得有些緊,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與尋常一般冷淡。
“前幾日總見不到大人不是?”硃砂並不介意,因為她這早已不是第一次被那個噩夢纏上,早幾日說與晚幾日說,並無任何不妥,不過是覺著今夜過後又會有些許日子瞧不見他,便決定今夜與他提了,道不想他會親自同她來而已。
君傾不語,只是將風燈的燈杆捏得更緊。
那被硃砂牽在手裡的手依舊任由她握著而已,未有動彈。
硃砂並未去注意他打著風燈的那隻手。
“是怎樣的一個噩夢?”在拐進縷齋所在的那條小巷時,君傾忽然問。
硃砂看了他一眼,仍是如實相告道:“無盡的黑暗,冰冷的水,瓢潑的大雨,感覺自己在那冰冷的黑暗裡一直一直往下沉,也不知向誰人求救,只能任自己不斷往下沉。”
“夢裡……”君傾輕啟唇,聲音低低輕輕,“沒有向你說過的阿兔求救?”
他想知道這個答案。
可硃砂卻沒有告訴他這個答案。
他只聽到她說:“丞相大人,縷齋到了。”
114 十指交扣【附三八活動】
縷齋到了。
這條小巷,這座小庭院,很安靜,只有院門前掛著一盞昏昏黃黃的風燈,燈罩上書著一個“縷”字,讓人知道這個沒有門牌匾額的小戶人家就是縷齋。
院門掩閉著,硃砂一手握著君傾的手,一手抓著雙刀刀柄,根本就沒有辦法抬手抓上門上的銜環。
她不能將雙刀放下,是以她便只能將君傾的手鬆開。
可就在她要將君傾的手鬆開時,那本任她牽著手的君傾倏地曲起五指,握住了她的手。
握得不緊,卻也一時讓她收不回手。
硃砂轉頭看他,君傾只是沉默著將手上的風燈放在腳邊,繼而伸出手摸索上門上的銜環,握住,輕輕叩響了掩閉的門扉。
硃砂還未說話,他卻已知她想做的是什麼。
聽到門後有人應了聲後,君傾才微彎下腰將放在腳邊的風燈提起。
門已敲響,門後已聽到青煙的聲音,硃砂便不再想著將手收回,反是重新輕握上君傾那冰涼的手。
因為又要到旁人眼前,她不能讓旁人瞧得出他目不視物,是以她要幫他。
院門似乎有些老舊了,開啟之時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吱呀聲。
開門的是青煙。
只不過,她的神色看起來沒有往日裡硃砂前來時所見的那般和善客氣,相反,她的神色,很冷,甚至帶著凌厲,只是看向硃砂時生生將眸中的這抹凌厲給隱了下去,然她的面色還是冷的,便是聲音都是冷硬地問道:“原是硃砂姑娘,這般晚了,硃砂姑娘怎的還過來?”
硃砂自是注意到了青煙的眼神變化,卻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什麼,只是將手上的長刀握緊一分的同時也將君傾的手微微握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