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硃砂不放心,便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君傾自是不會答。
硃砂這才放心地將身子轉回到只面對著他雙腳的方向,將已經扯到他腳踝處的褲子給脫了下來,將褲帶挪到朝上位置,才又重新將褲子套進君傾的雙腳。
君傾沒有睜開眼,更沒有出聲,他像是還沒有醒過來似的,可他的眼瞼及那長長的睫毛此刻卻是動得厲害,額上開始有薄薄的細汗沁出,看得出他在忍著什麼,且還很難耐。
尤其是在硃砂這又一次將手伸到他腰下位置將他的下半身稍稍墊起來的時候,他緊擰起了眉,卻又在硃砂給他繫上褲帶時舒了眉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硃砂再一次如釋重負,屏著的一口氣這才籲出來。
替君傾穿上了最為重要的褻褲後,面紅耳赤的硃砂不想再管他,因為這種情形於她而言,實在尷尬至極,遂她現下不打算再給君傾將衣裳套上,想著拉上薄衾來給他蓋上便行。
這般想著,硃砂站起身,面對著床榻,躬下身伸長了手去扯那疊放在床榻最裡側的薄衾。
君傾這床榻極寬,人站在床邊,若想拿得到放在床榻裡側的薄衾,要麼爬上床榻,要麼就必要將幾乎整個身子都傾到床榻上且還要伸長了手才能拿得到。
硃砂亦是如此。
她自是不可能爬到床榻上去,是以她就只能將整個人都往床榻上傾,為防她身子傾斜得太過厲害以致雙腳站立不穩,她便將左手撐在了床榻上。
她這般本當是能扯到了那薄衾才對,奈何床榻上還躺著一個君傾,她不能碰到他,是以只好將身子撐得有些高,如此一來的話,她的手要扯到那薄衾就還差那麼幾寸的距離。
不得已,硃砂只能往後翹起左腳,讓她的身子更能往前壓伸一些。
她伸出的右手抓到了薄衾的邊角,正要將那薄衾扯過來時——
“汪汪!”方才已經聽話地安安靜靜就地蹲在一旁不作聲的阿褐忽然叫了起來。
硃砂的心本就緊張著急得不行,一心只想著快些離開,以免君傾忽然醒了就不好了,在這樣緊張得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的情況下,乍一聽到這麼忽然的一聲叫喚……
硃砂被阿褐的這一聲叫喚生生嚇了一大跳,嚇得她立在地上的右腳抖了抖,一個站不穩,她那半撐在床榻上的身子便壓到了床榻上,壓到了……
壓到了君傾的身上!
而且還是好巧不巧地她的肚腹整整好壓在君傾的小腹上,壓在那最不該壓的部位上!
硃砂盯著自己那已經扯到了薄衾的右手,愣住了,愣得徹底,以致她都忘了現下不是怔愣的時候,而當是立刻撐起身才是。
君傾還是一動不動,可他的雙眼卻是閉得更緊,他額上那薄薄的細汗變得愈加細密,凝成了珠,順著他的顳顬滑下,沒進了他的鬢髮。
他的鼻息,變得有些急。
“汪嗚……?”阿褐歪歪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這橫在君傾身上一動不動的硃砂,發出了一聲輕叫。
硃砂立刻像被針扎到了一般猛地從君傾身上跳起來,先是搓搓自己的肚腹,再看看君傾的小腹及以下部位,最後皺巴了臉緊閉起眼,用力地咬住下唇,一臉擰巴地將手上的薄衾抖開,急急地蓋到了君傾身上,末了連君傾的臉都不敢看,轉了身就要跑。
可阿褐瞧著不對勁,著衣裳還沒穿呢,怎能讓她給跑了?
是以阿褐要逮住了她,咬住了她的裙角,嘴裡一直髮出叫聲,就像在說她當做的事情沒有做完不能走一樣。
硃砂沒有踢開阿褐,亦沒有理會它,只是就這麼拖著它走了好幾後忽然忍無可忍地狂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還是被逼無奈地又回到了床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