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民女……”硃砂正尋思著當是問些怎樣的話好,然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頗為緊要的事情,遂即刻不確定地問道,“大人,這做麵疙瘩糖水,是不需要和麵的……吧?”
君傾面色淡然,似乎完全就不在意硃砂問的是怎樣的問題,此刻只見他微微點了一點頭,道:“是以我不曉姑娘這和了快半宿的面是為作甚。”
“……”看著君傾那平靜淡漠以及事不關己的模樣,硃砂只覺自己顳顬直跳,“大人知曉麵疙瘩糖水怎麼做?”
“這是自然。”
“……”硃砂有種咬牙切齒的衝動,“那為何方才民女揉麵的時候,大人未提醒民女一聲?”
好似硃砂問了一個極為無趣又愚蠢的問題似的,只見君傾將右手手肘擱到了身旁的桌沿上,微微側了側腦袋,將下巴輕抵在支起的手背上,“看”向硃砂,用一種“這關我何事”的口吻慢悠悠道:“硃砂姑娘可沒有問我。”
“我——”對自己那低劣的廚藝本就萬般無奈的硃砂此時可謂是心底正有一小團火苗在往上冒,然這物件又不能讓她把這小火苗給噴出來,可她又真真是有些咬牙切齒,是以她“咔”的一聲捏斷了自己手上的柴枝。
她要是知道問他,她會揉這一大盆的面?
她這會兒要是沒有突然想到她好似見過別人如何做疙瘩湯的,他是不是就要等著她給他將這煮好的夜宵端到他面前時才叫她重做?
這人,明顯就是故意的吧,明顯就是要看她瞎忙活。
“硃砂姑娘生氣了。”硃砂才將手裡的柴枝捏斷,便聽得君傾又是慢悠悠道,“想揍我。”
君傾的語氣很肯定,一絲一毫的疑問都沒有,就像他看得見硃砂此時此刻面上的神情一樣。
“民女不敢!”硃砂一怔,連忙道。
“看,姑娘自己都承認了。”
硃砂又是一怔,“民女……怎是承認了?”
她就說了四個字而已,哪個字承認她生氣了想揍他了?
雖然她真的……有這麼一點點想法。
“硃砂姑娘說的是‘不敢’,而非‘不是’,證明姑娘心中是有這想法的,不過是礙於我的身份,不敢將這想法轉換為行動而已。”
“我雖什麼都看不見,但耳朵未聾心未壞,還是聽得到想得到的,姑娘要不是氣得牙癢癢,又怎會捏斷手中的柴枝,我說得可對?”
“……”硃砂暗暗咬牙,心想著讀書人就是這麼能伶牙俐齒,也難怪這丞相大人總能將沈天氣得火冒三丈。
“丞相大人哪裡話,民女生性膽小,並無這膽。”
“沒這膽,有這心,也一樣。”
“……”硃砂又捏斷了手裡的另一根柴枝,直盯著君傾那雙墨黑的眼睛,用一種商量的口吻恭敬問道,“丞相大人,你看民女這面……不當揉卻也揉好了,丞相大人可否將就將就吃這麵糰能做的東西,不吃麵疙瘩糖水了?”
“將就倒是可以將就。”君傾稍沉吟,道,“不過姑娘要先告訴我,姑娘揉的這麵糰可做些什麼吃食?”
“麵糰子,包子,饅頭,擀麵條,煎麵餅子?”硃砂微擰眉心,把她能想到都說了,也僅是她能想到的而已,至於她做的能不能吃……
“麵糰子,包子,饅頭,擀麵條,煎麵餅子。”君傾將硃砂點出的能做的東西重複了一遍,而後才用一副勉強的口吻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將就將就,姑娘將這些個東西都做一樣出來吧。”
“……!”每樣……都做出來!?
這一回,硃砂沒有像尋日裡那般總是恭敬答應,而是用一種有些詫異的口吻反問君傾道:“那丞相大人這是要吃夜宵……還是準備著要吃早飯?”
依她下廚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