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這時抱著一面昏黃的銅鏡噠噠噠地跑到了床邊來,一邊高興道:“孃親孃親,阿離給孃親把銅鏡拿來了哦!給孃親!”
當小傢伙抱著銅鏡跑過來時,硃砂才注意到小傢伙未穿鞋,是以當小傢伙跑回到床前來時,她接過小傢伙手上的銅鏡後並未急著用,而是對小傢伙道:“怎的不穿鞋?快擦擦腳到床上來。”
“孃親要阿離幫忙,阿離高興,一高興就忘了穿鞋了,阿離這就擦腳!”小傢伙臉上始終掛著高興的笑,擦了腳後連忙爬上了床,爬回他的位置,坐在了硃砂身邊,微歪了腦袋問道,“孃親要銅鏡做什麼呀?”
硃砂沒有回答小傢伙的問題,只是一手掀下右耳耳背,一手將銅鏡湊到耳邊,努力地彆著眼去看自己耳背上刻著的東西。
阿離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也不敢出聲打擾,只抓著她的衣裳,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對著始終只能看到些微耳廓的銅鏡,硃砂擰了眉,終是無奈地垂下手,看向阿離,問道:“阿離,可還有銅鏡?”
“孃親還要銅鏡嗎?”小傢伙一臉的為難,“可是,可是阿離的屋子裡只有這一個銅鏡,嗯……阿離可以去找的!阿離……阿離去問小華要!”
小傢伙說著,連忙又要爬下床去,卻被硃砂攔住,按著他的肩讓他做好,頗為嚴肅道:“不用了,睡吧。”
硃砂說完,將手中的銅鏡放到了床頭邊的小几上。
“可是,可是孃親……”小傢伙覺著自己讓孃親失望了,小臉耷拉著,一副難過的模樣,巴巴地看著硃砂,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孃親是要看什麼東西嗎?孃親是要看耳朵嗎?阿離……阿離可以幫孃親看嗎?阿離可以給孃親幫忙嗎?”
硃砂本是要拒絕,奈何見著小傢伙一副幫不到她就安不下心好好睡覺的模樣,便覺罷了,她耳背上的東西,便是連她自己都不懂,讓一個小傢伙看了又何妨。
“那阿離幫我看看如何?”硃砂看向小傢伙,淡淡問道。
“好呀好呀!”小傢伙自是開心得不得了,忽地就跳了身,伸手就要去摸硃砂的耳朵,卻又先小心地問,“孃親,那,那阿離摸摸孃親的耳朵了哦?”
“嗯。”硃砂微微點頭,“耳背上似乎刻著東西,阿離幫我看看。”
“嗯嗯!”小傢伙用力點點頭,然而一臉的認真將硃砂的耳朵慢慢地往前壓了下來,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耳背上的東西看,愈看,小臉就愈擰巴,“孃親……阿離,阿離看不懂……”
“看不懂就算了,睡吧。”硃砂語氣淡淡,沒有慍惱也沒有失望,她本就對小傢伙不抱這個希望。
可小傢伙不動,還是擰巴著小臉緊盯著她的耳背,像做錯了事一般道:“阿離,阿離覺得孃親耳背上的……的東西,像……像一個字。”
硃砂的心在這時猛地一縮,竟是頗為著急地問道:“像什麼字?”
像一個字,像一個字……
阿離所感覺的,竟是與她所想的,重合了,一樣的。
她看過她耳背上刻著的東西數次,始終看不懂上邊刻著的究竟是什麼,更不知是誰人所刻,只是看得多了,她隱隱覺得,上邊刻著的東西,像一個字。
至於像什麼字,她不懂,素心也看不懂。
不僅是因為那刻痕歪扭不易辨認,也因為……
她與素心,並不識字。
就算她們看得出那是一個字,卻又是一個什麼字?
“孃親,讓阿離再看看哦,阿離看得不太清楚。”小傢伙沒聽出硃砂話裡的著急,他只是認真地看著硃砂的耳背,喃喃道。
“阿離識字麼?”硃砂又問。
自從她在世上再次睜眼開始,她的身邊就只有素心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