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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中,突然被人淺淺勾勒出的山水畫,意境深遠,寥寥幾筆足夠傳神。

曼麗怔怔地看著他,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乾澀的厲害。

有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嗎?當你從險境中逃離,九死一生,在黑暗中突然醒來,有一束陽光不打招呼就直接蹦到了你的面前,觸手可及的溫暖在誘惑著你,又好像在沙漠徒步遠足已久,嘴巴乾涸,被突如其來的綠洲迷花了眼。

明臺衝她擺擺手:“誒誒,回神了!”

曼麗回神,也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對明臺,只能侷促地嗯了一聲。

明臺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曼麗一緊張,擁著被子半坐在床頭,縮在角落裡,也不敢直視明臺,垂著眼簾盯著被單上某一處繡花。

明臺背靠著床柱,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又見面了,小丫頭。”

曼麗抬起頭看了明臺一眼,眼神有些複雜,隨即又低著頭繼續看著繡花。

明臺俯身,突然敲了她的腦袋一記:“哎呦呵你個小丫頭,你還不理我了,那日你說後會無期,再也不見,可是今日又在我家這樣碰見,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緣分,她與他之間,豈是單單兩個字就能說清的,上輩子不可能,這輩子……卻好像也不可能了。

就像一團亂絲,明明很想抽離,卻偏偏身不由已,己不由心。

“我不是故意來你家的。”曼麗嘀咕一聲。

明臺卻聽見了,他撓撓耳朵道:“我知道,昨晚我剛吃完餛飩回家,就看到你昏過去了,胡嬸趕緊就請了醫生……是阿誠哥帶你來的?誒誒誒,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挺感興趣的。”

曼麗抿嘴道:“沒什麼好講的……我覺得我應該回去了。”說完意欲起身,沒想到被明臺輕輕戳了一下膝蓋。

曼麗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還打著石膏呢,你怎麼回去,夠能折騰的啊,能把自己折騰成骨裂。”明臺的語氣熟稔,好似故人,笑的不正經,“你很厲害,很對小爺我胃口。”

見曼麗抬眸看著他,明臺挑了挑眉,眼裡流光溢彩,伸出左手:“我說真的,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明臺。明月的明,樓臺的臺。”

他的眼裡又是曼麗熟悉的那種光,熟悉的讓她心裡發顫。

上輩子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明月的明,樓臺的臺。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見過了明臺這樣溫暖乾淨的人,還怎麼去習慣黑暗?

曼麗此刻才得以正視對方,陽光下,明臺的面容似一塊碧玉鮮美透亮,於曼麗頓時自慚形穢,由裡及外,桐間露落,柳下風來。於曼麗恍惚間感覺到曾經擁有過的一段美好韶光回到眼前。

“於曼麗。”她聲音很輕,細語遊絲般微弱,氣韻緩送,眉目卻漸漸清麗起來,“於是的於,曼妙的曼,美麗的麗。”

她的手與明臺的手,握在一起。明臺感覺她手指尖冰涼有稜,而曼麗感覺一股暖流湧向心田。

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用最淺白的話說吧,就像是,黑暗了許久的天空,忽然明亮了起來,炙熱又耀眼的太陽昇起來後瞬間驅散了黑暗。於她來說,好像就是這種感覺。

明臺紳士地伸回手,然後拍拍她的肩:“你就先在這裡住下,等傷好了再回去,我們明家家大業大,不會多了你一雙筷子就揭不開鍋。”

曼麗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懂得。”爾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欲言又止。

明臺雙手環胸,嘴角微微勾著道:“你有事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能幫我去看看我孃親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