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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鄜延軍中成建制的戰場救護隊只存在了三日就好似徹底消失了。自從第一個救護隊員被戰場的一支冷箭奪去性命,傷兵營內的全體大夫與輔兵都自發地帶上了紅十字,但凡看到擔架空下來,便有人搶著扛了擔架去戰場搜尋受傷的將士。傷兵營裡懸著一個橫幅:“人命至重,有貴千金。”。如果這是慕容復的主意,那不過又是一次無趣的抄襲,但偏偏這是上了年紀的大夫們自己想出來。這讓人不得不歎服,這個民族骨子裡的某些東西,傳承千年永不褪色。也正是因為這些東西,才最終鑄就了華夏。

慕容復依舊臂系紅十字奔波在戰場第一線,這十日來他吃得最少睡得最少幹得最多。連日的奔波勞碌讓他瘦地幾乎脫了形,眼眶凹陷顴骨突出,銀色鎧甲套在身上好似罩著一具骷髏,唯一醒目的只剩下了他手臂上的那鮮紅的十字,紅地猶如將士們的熱血一般。

夏州之戰,十分艱苦。夏州,是西夏政權的發源地,面對這處城高牆厚易守難攻的軍事重鎮,整個鄜延軍上下都覺頗為棘手。攻城戰打到第三日,城頭上不斷彈出的巨石與密集的羽箭令宋軍幾乎無法衝進距離城牆的百步之內。而夏軍的鐵鷂子更是了得,種諤數度佈陣皆被鐵鷂子衝破。種諤心知不可拖延,令宋軍騎兵與步兵配合抵禦鐵鷂子,重甲步兵護翼衝車撞開城門。宋朝立國先天不足,三大馬源地盡在敵手。有鑑於此,這才大力發展重甲步兵以彌補防禦不足。戰場之上,重甲步兵從來都是對付敵方重騎兵的不二法門,如今種諤將重甲步兵調走,在撞開城門之前,宋軍顯然是要被夏軍的鐵鷂子壓著打。一場大戰打到這個地步,無疑是要以將士們的性命鋪平入城之路。

慕容復見宋軍步兵的陣地數度被鐵鷂子撕開,隊伍中不斷有士兵倒下,而那不斷飛落的巨石又將數名重甲士兵砸成了一灘碎肉。慕容復忍無可忍,衝到種諤面前苦勸道:“種經略,先退兵罷!夏州一時打不下來,我們還能想別的辦法!”

“慈不掌兵!”種諤語音冷酷地道,一揮手,身邊便有親兵上前架住了慕容復。

“種諤!”慕容復氣地渾身發抖,高聲咆哮。“將士們將性命交託於你,你輕狂好殺,拿他們的性命做賭注!你對得起他們?你……”話未說完,他已被人摔出了主帳。

一名親兵拔刀出鞘,威逼著慕容復,惡狠狠地道:“慕容公子,你若再禍亂軍心,須怪不得我了!”

“公子爺!”公冶乾急忙上前扶他,在他耳邊低聲勸道。“種諤自毀長城,公子爺已仁至義盡了!”

慕容復不做聲,深吸一口氣,猛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只見他隨手搶過公冶乾身上的急救包,竟是獨自一人追著那攻城的隊伍衝了出去。

數日來,慕容復雖說組織輔兵上戰場搶救傷員,可活動的範圍也大都只在戰地後方,危險係數相對較低。如今眼見身著薄甲的慕容復進入夏軍的投石機射程之內,正沉心觀察步兵與鐵鷂子周旋尋找戰機的种師道不由大叫一聲,隨手牽過一匹戰馬就要上前阻攔。

怎知,喬峰忽而大步上前劈手奪過种師道手中韁繩,沉聲道:“你是騎兵主帥,不可妄動。我來!”說罷,翻身上馬,嚮慕容復奔去。

此時慕容復已從密如飛蝗的羽箭中搶了一名傷員出來,見到喬峰快馬趕上,他也不多廢話,直接把人扶上了馬背。

喬峰一手攬住那傷兵,一手扯住韁繩,嚮慕容復正色道:“多加小心!”

慕容復點點頭,又扭頭向前衝。只見他步履從容,身姿飄逸,只在數息之間便與喬峰拉開了數丈的距離。

种師道見自城頭飛來的石塊羽箭都自慕容復的身側擦了過去,沒有傷到他分毫,不由大惑不解地低聲喃喃道:“這小子怎得比魚還靈活?”可這一回,种師道話音落下卻無人回應。所有的將士,都只沉默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