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嘴巴厲害些也無所謂。」
張揚的白人女性露出艷麗得和紫色大龍膽花一般無二的傲慢笑容,「我等著欣賞,你被老鼠活活啃噬乾淨的模樣。」
……
等到那朵火辣過頭的龍膽花佯作冷靜地憤而離場,披著黑色大衣的少年才收斂起那副溫情脈脈的笑容,紅腫的掌印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不過更令人警惕的,應該是那雙明明應該是更加溫柔的鳶色,卻在此時同黑暗無異的雙眼。
「老鼠……嗎?」
……
·
「要不,你就跟著直覺走算了。」
中也先生終於被我繞暈了,有點茫然地望著前方的路下意識道,如果這是漫畫的話,絕對能看到他頂著一雙蚊香眼暈暈乎乎的樣子。
「我沒有那種異能力。」我到哪兒去找這種早八百年前就滅絕了的玩意?
我麻木地看著手上那張橫溝豎壑,還將將裂開成兩個個體的便簽紙。本來就模糊不清的畫面被這樣一撕就更難看清什麼東西,即使今晚的月色再美都不管用啊。
……
當時,這張便簽一拿到手我就覺得大事不妙,然而拼命辱罵黑泥精搞事精為時已晚。中也先生剛湊過來看了一眼就氣得差點把車給炸了,手上一個不穩差點就把這張脆弱的小地圖撕成兩半,幸虧他馬上就忍住了。
上面畫了一頂惡鬼化的漆黑小帽子,被放在一個充滿扭曲鬼臉的大坑裡正中的位置。
這畫面佔了整張紙正中間接近百分之五十左右。
剩下的正反面空白處全是『去死吧』『看到那個坑了嗎和你的帽子一樣醜』、『蛞蝓蛞蝓』之類亂七八糟的廢話,他甚至還畫了一個q版的中指放在這張紙的右上方,配字是『沒想到你偷吃京君蛋糕我要去告訴大姐!』這種充滿了挑撥離間一石二鳥的話。
你們雙黑吵架不要打我小報告好嗎!
大姐說了再發現我偷吃就把我的牙敲掉,她最近真的嚴厲了很多。因為紅葉大姐她是個幼崽控的關係嗎?我已經長大了所以就不受寵了嗎?
而且,整張紙完全沒有提示一下我應該去哪裡?!明明還有這麼多廢話讓他嘚波個沒完?!
中也先生把那張撕了一半的鬼畫符直接甩給我,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我非常能理解愛豆的想法。
這上面要是寫的是我,老子現在就打道回府好嗎?丫的太宰治誰愛救誰救。
在橫濱說到坑的話,就只有擂缽街了。
中也先生似乎對自己剛才的一時衝動有些赧然,主動提出來要帶路:「那一片是我老家了,不管哪條街巷我都熟得很,你把方位告訴我我來帶路吧。」
於是我們就成功地迷路了。
也不能是說迷路。
中也先生的確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哪怕這裡連街燈都沒有,只能借著月光看路,他也熟練地放佛置身自家後院一樣,不到五分鐘就各種小巷近路地帶著我走到了整片擂缽街的正中心。
「……這裡不可能有什麼吧?」
我警惕地看著周圍那些板材搭成的民居小屋,以及從黑暗的門縫裡往外偷窺的,不懷好意的視線。
中也先生上前一步把我往身後一撥,接著他從容不迫地摘下從不離身的黑色窄簷帽,右耳邊懸掛著的精巧的銀色帽鏈一晃而過的折射反光——
柔和的月色灑落大地,給他標誌性的、本來應該更加炙熱的橘色發尾鍍上一層冷光,在深黑色外套的襯託下,平日裡本就白皙的膚色幾乎如同凝霜。
他就只是站在那裡,如同一隻來自蠻荒之地的強大野獸,憑藉著自身絕對的暴力遊蕩在世間,足以讓所有人都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