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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頁

就是這樣。

那段惶惶不可終日、彷彿被卷進深海的溺水之人眺望著海面卻伸手也始終無法企及的痛苦時光,在兩年之後的今天,已經如同甦醒之後的夢魘般離我遠去了。

在我看來,今時的太宰依舊是懸在半空中,令我時刻感到緊張不安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可同樣的,他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值得信賴的同伴、親密的朋友——

以及我為了萬一哪天真的失控了的自己,所設定的「緊急裝置」之一。

不過最後這一點,可不能讓太宰知道。

畢竟那條青花魚沒從他老師身上學到半點親切待人的好脾氣,反而把那點斤斤計較複製了個十成十。

我喝了一口果汁,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

不過,如果我從來沒見過身為荒神也活得肆意瀟灑的中也先生、和被人追求痴戀著的無頭騎士塞爾提的話,恐怕折原臨也那幾句故意而為的暗示,就能瞬間擊中我的死穴。

可現在讓我聽到這樣的話,除了突如其來的驚嚇、和讓我內心宛如潮湧一般徒增的殺意以外,已經起不到半點讓「深海京」情緒波動到失控的挑釁效果。

比起「折原臨也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這下該怎麼辦」,我更關心的,是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我自認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畢竟這兩年以來,別說太宰,就連和我情況類似的中也先生都沒有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跡。

所以是有人告訴了他,還是說折原臨也自己透過某種渠道發現的?

……

「妖精、惡魔、還有神明嗎?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尼布羅公司想找的這些東西,和我們黑手黨搭不上關係吧?」

坐在我旁邊的副官,對於折原臨也提出的所謂「賠罪禮物」,是這樣的回答。

織田作的性格相當平緩,即使現在這樣在表達自身質疑的時候,所顯露出來的神態和說話的語調也不會有太多波動。

他因為常年持槍而帶著硝煙氣息、乾燥寬厚的大手,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沉沉地壓在我的頭頂上。

那雙和中也先生的狂妄高傲截然不同的蔚藍,在此時映進了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彷彿是在提醒我不要失態,又彷彿是在安慰我不要緊張。

接著織田作轉了回去,看向正在好奇地打量著我們之間互動的折原臨也,「現在是工作時間,而我和京他這次出差到東京來的目的,就只有追緝【死屋之鼠】的頭目一人而已。」

「原來如此,【組合】現在已經無法引起港口黑手黨的興趣了嗎?」

人稱新宿最惡的情報販子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他轉頭看向了我,

「深海先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畢竟,」他故作玄虛地頓了一下,「我以為你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呢。」

「當然是工作最重要了。」

我隨口應付道,感覺剛剛被織田作安撫下去的憋屈和煩躁,以及逐漸膨脹的殺念再次從心裡一齊上湧,只好用叉子切開面前剛被送上來的芒果千層。這種微酸而甜美的味道總是能很好地撫慰心靈,尤其是被人輕視的憤怒。

私底下,織田作總是會管著不讓我吃太多甜點。

他說雖然蛋糕很好吃,如果不知道節制的話,以後別人可沒辦法替我承擔牙痛的代價。

這句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凡事都要有度。如果太過不知道節制地追逐著【蛋糕/未知】,便無人能代替你的【牙痛/懲罰】

人類之祖的亞當與夏娃,當年不也是因為自己太過懷疑和好奇的原因,而被趕出了賴以生存的極樂園伊甸嗎?

「哎,深海先生可以在工作之餘找點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