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請問,門後的人是誰?」
……
「織、織田作……還不接……」
咬牙切齒外加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聲,正從已經徹底跑不動的深海京口中傳出。
他臉側汗濕的靛色長髮,正緊緊地貼在那尚且帶著一點嬰兒肥、宛如神造人偶般讓人驚嘆那份精緻的臉頰上。因著運動過量而產生的紅暈,甚至給這個少年增添了一份成年人才會出現的成熟艷色。
深海京扶著牆,用力急喘了幾口氣才徹底緩過氣來,抬頭望向眼前被圍牆攔住的施工現場。
一秒過後,他踩著被海浪衝垮的大門,踉踉蹌蹌走了進去。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晃晃悠悠趕過來足有數百人之多的「罪歌」們,已經慢慢填充進了這片被圍起來的施工現場,正一步步地朝這個孤身站立在工地中央的少年逼近。
像是已經筋疲力盡了一樣,深海京整個人脫力地半跪在地上,彷彿已經忘記了身後還有追兵在一步步地逼近。
眼看著背後的利刃漸漸逼近,他忽然抬起頭往四周環顧了一週,宛如林中薄霧的淺灰雙眸裡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煩鬱,「我都跑了這麼久了……還是勾不出來呀,這位魔人先生未免也太謹慎了點吧?」
「沒辦法,先把面前這些人解決——」
然後他將視線轉移到為首的「罪歌」身上,正準備使用異能力的默唸卻頓時停在了舌尖。
看著對面那張前天才見過的熟悉面孔,深海京整個人的心裡不知道湧起的是無奈還是疲憊。
「……鈴木小姐。」
好,好極了。
和意料中的沒有區別。但當他看到這幅場景時,還是一樣會感到被信任的首領所猜疑的傷心,和被敵人所算計的憤怒。
正因為如此,深海京臉上那種彷彿少年一樣會哭會笑會皺眉煩惱的,屬於人類範疇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來自海底幽靈般沉怨幽冷的殺氣和恨意。
「我想要的並不多。」
深海京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被「罪歌」所控制,在場的人甚至連一個都無法在這份宛如面對天敵,又宛如被沉入海底令人窒息的殺氣面前站得住腳。
他無視了幾乎已經近在咫尺的利刃,抬起頭望著天空中殘缺不全的新月。
不願意像太宰說的那樣鍛鍊自己變得更強。
因為【v】現在的力量,正好就壓在能夠被他完美控制的範圍之內。
而他更不願意像那位大人說的那樣,順從自己的力量去毀滅一切。
因為深海京現在、或者說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在這個喜歡的世界、喜歡的城市裡,和他的家人們一起,平靜而安穩地生活下去。
「僅僅這一點而已。」
靛發灰眼的少年彷彿已經束手就擒,他對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詢問著,似乎想向誰追求一個答案。
可此時在少年面前的,只有沉迷貪渴著那份力量、附身在那位短髮主婦身上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的「罪歌」。
「為什麼總要有人一遍又一遍地,一遍又一遍地觸碰我的底線?」
深海京閉上眼睛。
而「罪歌」給予他的回答,就只有堪堪刺破額心的刀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揭露崽的身世。
陀思的三張王牌:妖刀罪歌、【那誰友情提供的】那誰、鈴木靜子。
至此已經悉數登場,請大家給予掌聲。
眼看著第三卷 也走了一大半,我已經把前面百分之九十的伏筆都挖完了,如果是二刷的小夥伴大約能從中間找出不少。
這都三十萬字了我終於可以把最一開始的腦洞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