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首領的意思。」
雖然中也先生的表情十分冷峻,但他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反而比剛才的生硬要更加溫柔了許多,我彷彿能夠感受到他此時彷彿是在挽留我一樣,「京,你不會想違抗首領的命令的,那個男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港口黑手黨的鐵則第一條,就是不能違抗首領的命令。
而不遵守這一條規則的成員們的下場……作為主管處刑和拷問的紅葉大姐手下的準幹部,我比誰都要清楚。
而中也先生,自然也是一樣。
「即使是首領的命令我也無所謂,我難道就稀罕當這個準幹部不成嗎?!」
「難道你以為我就不想回去……!」他有些激動的反駁,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硬生生地截斷在嗓子裡。
片刻後,中也先生咬了咬下唇,勉強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憑藉著太宰那個傢伙的生命力,他是不會死在這種地方的,這一點我還是相信著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在首領的手裡,還有著能操縱你生死的遙控器。」
他的聲音裡還帶著憤怒,音量一下子抬得極高,「你現在敢違揹他的命令,難道就沒想過你自己的命嗎?!」
「難道就讓我看著織田作去送死嗎?!」
「……」
中也先生被我吼得無言以對,他移開了注視著我的目光,鈷藍眼眸裡充滿了令人心碎的憂傷,難過的視線在機場裡其它的裝飾品之間來回飄移著。
半晌,他再次開口了,
「這次的行動,是為了和異能特務科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而做的交易。」
「你這次去東京後也該明白,如果沒有這張許可證,我們平日裡的一舉一動都是多麼受限。無時無刻,要警惕著來自白道的明槍暗箭。」
「強大如你也不得不如此,可想而知我們平日裡已經讓多少同伴們無辜喪命。」
「可織田作他……!」
「首領以前曾經和我說過,」他沉聲打斷我,「身為一個組織的首長,就是要置己身於萬般汙濁之間,哪怕是再骯髒的事情也要親手去做,哪怕不被人理解……也要去達成目標。」
「……」
我能理解中也先生……或者說,首領的想法。
這不是誰的對錯,而是我們選擇的方式不同。
同樣,我也終於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來說服他。
中也先生他的舉動,不僅是在效忠組織和首領,同樣也是在履行著自己「要保護深海京」的誓約——哪怕對手是我自己。
他真的是非常、非常認真地在【阻攔/保護】我。
這份如黑色海崖般堅定的自我意志,甚至不因為我們三人之間的友情而有絲毫動搖——至少,我沒有看出中也先生他任何有動搖的跡象。
「……」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的人,他們自從我和中也先生開始吵架起就躲得遠遠的,還有一些人正拿著手機,試圖呼叫機場的軍警。
奈良和京都是以旅遊業而出名的城市,而大阪都市圈更是日本的三大都市圈之一,這個都市圈裡唯二的關西機場,自然是人來人往流動量巨大。甚至在某種意義上,還關乎著這個國家的對外形象。
就像之前在東京一樣,此處也是我無法出手,或者說,被拘束著無法出手的地方。
我想起了那位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話。
他說港口黑手黨這樣的組織,終究會有一天成為我的束縛,約束我的力量,約束我的一切。
可笑的是,我當時還覺得自己如果能被約束,也是一件好事。
「中也先生,」
後退幾步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我聽到自己十分柔和的聲音,甚至連嘴角都帶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