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無奈又有點搞怪的語氣娓娓陳述著,「這個組織自稱iic,他們的首領是個相當窮兇極惡的異能力者,就連智謀過人太宰君都拿他沒有辦法。僅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有六家店鋪被炸毀,我們這邊的損失可是相當的大呢!」
「那您為什麼不叫我和中也先生回去呢?!」
我忍不住提高聲音朝他質問,「港口黑手黨的兩大王牌,重力使和赤潮,我們二人難道不是為了這種時候現身的嗎?不管是敵人是多麼強大的對手,只要有我們出馬——」
「不可以。」
首領從容地截斷了我的話頭。明明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溫和而含笑,甚至是有些寵溺的,我卻從中聽出了如同冷血爬行動物一般,細膩而冰冷的寒意。
「京君,你和中也君呢,都是我非常重要的左膀右臂。你現在負傷在身,而中也君在此之前也算勞累多日了。他又在剛剛召開的五大幹部會議中被提升成了幹部。」
「給你們放假,讓你們兩個出去放鬆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忽然,他冷不防地開口問道,「說起來,中也君竟然沒有攔下你麼?」
「中也先生他……的確試圖阻攔我,」
我難免想到剛才和中也先生近乎決裂的,甚至沒有大姐出面的話,一定會以一方倒下作為結局的戰鬥,又自己難過了一下。
想起首領與幹部派系之間互相制衡的關係,我故意隱瞞了大姐的存在,用硬邦邦的口氣頂撞,「但是太宰派人攔住了他,所以現在,我已經在飛機上了。」
對講機那邊的首領沉吟,「原來如此,不愧是心思靈巧的太宰君。總是能做出讓人耳目一新的優秀戰術。」
「首領,您竟然知道太宰他做出的選擇總是正確的。又為什麼要拒絕他的提議?」
「你是想說這次的支援提議嗎?但是織田君自己並不希望別人去救援他呢,」他在此稍作停頓,「而且,太宰君現在還很年輕。他的選擇,也不一定每一次都是正確的。」
太宰先不論,織田作一定是因為孩子們才會這樣……!
「可您明明知道——」
然而首領他再一次打斷了我,「就比如說現在吧,京君。太宰君的選擇,是組織起一隊幹部級別的異能力者,去救援只是身為上級成員的織田君。而我的選擇則是最為合理的、相反的拒絕。那麼你呢?」
這一刻,他的聲音終於褪去了所有虛假如夢幻泡影般的溫情脈脈,正如同一個首領的冷酷而不是父親的嚴厲那樣責問著我,
「你是準備聽從太宰君的命令?還是選擇聽從我這個首領的命令?
「我、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不,不是京君不明白。而是你故意不想去明白。」他斬釘截鐵地推翻了我的藉口,「現在就理解我所說的話吧,而當你真的理解我的話的時候,就會發現現在就停下自己的腳步才是戰略上的最優解!」
「……」
被他這樣責備,我感到渾身發冷,將自己蜷縮在機艙裡的座椅上。
我不是不明白首領所說的話。大姐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老師。她已經教導了我很多關於這方面的知識,至少一個正常部下該懂得取捨分辨的東西,我還是清楚的。
我只是不明白。
人心,是這麼難以理解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我沉默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分鐘,也許是十分鐘。而對講機那頭的首領,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著我。
我能聽見他不疾不徐的呼吸聲。
而我終於能夠找回自己的聲音。
「首領,你應該知道太宰……太宰他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背叛您的心思。」
我冷靜地、至少是我自己以為的冷靜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