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現在都已經四年過去了。
扭頭看一眼街邊櫥窗玻璃裡映照出來的自己。個子的確比我離開這裡的時候要長高了一些,至少現在我已經比當初的中也先生要高了。
……不過既然最後都是要長高,為什麼就不再給我多長一點?就現在這個個頭,到底有沒有一米七啊?這麼瘦瘦小小的是要鬧哪樣,難道又是因為當初的水牢後遺症?
明明只是一具浮於神造兵器表面的「保護裝置」而已,要不要這麼貼合人類生理發展規律——至少也該給我長到一米八吧!?
我躲開街頭日常巡邏的軍警隊伍,腳下一轉,就拖著行李箱進了港口附近的小巷子裡面。
這裡是那五棟事務所大樓附近的區域,離港口afia所屬的「業務」港口很近,大多數情況下是駐紮著一些依附港口黑手黨的下層組織和暴走族之流的社會閒散人員。可謂是和貧民區齊名的魚龍混雜之地,是外來人口渾水摸魚、大隱隱於市的最佳地點。
……等等。
這麼說來,我以前幫森先生那個萬惡資本家辛辛苦苦打了好幾年工,攢下來的小錢錢現在也都莫得了?
太宰送給我的那套大平層的頂樓公寓,該不會也被他私吞……充公了吧?
而且兜兜轉轉到最後,我還是以一個一文不值的黑戶身份來造訪這座城市?
……真是被森先生害得好慘哦。
……
「小哥不會是頭一次來橫濱吧?」
帶著單眼光鏡的乾瘦老頭放下手裡的寶石,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直言道,「老朽在這條街上幫道上的人『出貨』也有幾十年了。要知道這種等級成色和大小,除了港口afia的『賭徒』幹部那裡以外,老朽還從來沒在其他人手裡見過。」
言下之意,就是想向我打探寶石是從哪裡弄過來的。
畢竟是港口afia的地盤,他會這麼向我打探的意思,大概也有在試探我是否和a有一層的關係的因素在裡面。
在升任準幹部之前,作為港口afia頭號暗殺者的大姐,曾經教導過整日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邊當助手的我:執行潛入任務的首要目的,就是要將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
尤其是不要和任何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角色起衝突,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說不定對方恰巧就會是讓你所有計劃功虧一簣的那個關鍵的破綻。
「您懂得可真多。」
不過,這些拘束人心的條條道道,也只是那些弱小無力的人類才需要去遵守的遊戲規則,不是嗎?
「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我扯開嘴角,對著那個剎那間面色變得不善的乾瘦老頭露出了一個毫無「尊老愛幼」美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懂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您既然在這裡幹了幾十年的老本行,想必也不打算晚年孤苦無依地在外流浪到死吧。」
是的。
我本來就不是人類,只是以前被愚不可及的負罪感自我拘束著,才會去忍耐、或者說以人類文明的方式禮讓這些無能弱小的人類,任憑他們在我面前無禮地狺狺狂吠。
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必要了。
我這次的計劃,簡單到如同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澈海水一樣。
「小哥,我在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說話也是一樣不假思索的囂張。這也是很正常的經歷。」
那乾瘦老頭在聽完我的話之後,倒也沒有想要爆發動怒的跡象,而是惺惺作態又暗含輕蔑地瞥了我一眼,「你既然能夠弄到『賭徒』幹部專有的寶石資源,說不定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但這裡是橫濱,就算你在其他地方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到了這條街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