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還有話和太宰說。」既然他已經心軟了,我立刻蹬鼻子上臉,試圖把手拽回來,結果他抓得更緊了並且附贈一個超兇jpg的瞪視。
「你就直接這麼說。」他揚起下巴指了指太宰的方向。
而那條被點名的青花魚則一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步履輕快地朝這邊蹦蹦跳跳,「呀,京君,你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樣子。不像我,被久別重逢的朋友關在零度的冰箱裡,感覺回去以後就會感冒呢。」
「你的答案還是一樣的,對嗎。」
我沒打算和太宰繞圈圈。這點經驗我還是有的,如果順著他的話往下走,本來想問的事情一定會被他繞到會感冒發燒都是我的錯所以我從今天開始就要給太宰治當牛做馬不說還會欠上一份大大的人情——
「直到現在還在說這些話嗎,京君。」太宰望過來的眼神就像是看著那場購物中心裡死纏爛打要買冰激凌的小鬼頭一樣,除了無法溝通的無奈以外,還有些隱約冒頭的惱怒。
但是除了雙眼微微眯起以外,他的表情和剛才沒什麼變化,嘴角甚至還拉著處於上揚的弧度。大概是隻有足夠熟悉、或者觀察足夠仔細的人,才能發覺太宰偽裝之下那些不易察覺的怒氣吧,「我也好,中也也好,這裡沒有你的敵人。」
「如果你硬要我說些什麼的話,也就只剩下『歡迎回來』這句話了吧?」
我抿了下唇。
不得不說,不愧是太宰,在話裡隱含指責和抱怨的同時,又抓住弱點不動神色地討好了我。這份話術水平比以前在組織裡的時候更加出色了。
但是如果不將這件事問清楚的話,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麼?
所有的被利用、背叛、拋棄的悲傷和絕望,甚至於鬆開手捨棄人類身份的那份覺悟,又是為了什麼?
就算這些努力都是虛無的、是得不到回應的徒勞,我也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太宰的選擇,到底是因為比起橫濱還是更希望我活下來,還是因為,」
我用蛇尾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多虧了這條尾巴的加持,我才能在身高上平視太宰。至於中也先生……目前還是不要看他的臉色為妙,「在才智方面天賦異稟的你,已經猜到了選擇題之後最終的謎底?」
太宰嘆了口氣,他從廢墟的高石上跳下來,
「這兩者的差異,對於現在的結局而言有什麼區別嗎?京君真是死腦筋。」他站定在我面前,彎下腰,午後的夏日陽光從他身後逆照過來,而那對宛如茶色琉璃般的眼眸此刻正與我對視著,
「中也是怎麼回答的呢?關於這道二選一的題目。」
忽然被cue的中也先生放下手裡的煙,將眺望著城市廢墟的目光挪移回來。想必他本來就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根本就沒聽我們在說什麼,此時被太宰叫到也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我們這邊,「哪個題目,京嘴裡唸叨的那個嗎?」
「那種東西無所謂吧,不過是小鬼的廢話而已。」
「看吧,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次我和中也的意見是一致的。」太宰神態輕鬆地聳了聳肩,「京君的所謂二選一,只是最淺顯不過的語言陷阱而已。」
「每一方五次的回答限定機會,是為了紀念那些在iic事件中死去的孩子們吧,我也是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不過是京君準備的考驗……話說回來,如果我們真的只靠著理智思考,選擇以京君的死亡來確保橫濱的安全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太宰明知故問著,隱約能看到腕上濕繃帶的兩隻手「啪」地拍在一起,故作天真地放在臉側。
中也先生直接不忍直視地扭過頭去了,看上去耐心已經瀕臨絕境,甚至恨不得能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