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了蔓延在鹹澀海風中,燃料和火/藥爆炸之後產生的焦臭氣。
即使他憑著自己足夠頑強的生命力,在剛才的魚雷爆炸中倖免於難,可接下來的燃料後續的大火、接連爆炸、最後船隻解體與沉沒時的漩渦,也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我摸到了手中的金屬欄杆,被濺上海水之後的滑膩與冰涼。
也許是三秒,也許是五秒,我就會因為缺乏手臂力量而墜入海里。
留給我作出決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個時候總要回頭罵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體術,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一定會好好聽中也先生的話——只要他肯稍微手下留情一點點就好。
……如果,我真的還能回去的話。
——我聽到了爆炸過後,海面上浪花們格外激/情昂揚的呼喚聲。
那是在歡迎我的歸來,還是在催促我的決心?
或者是在警告我,人類之身並不受被頻頻打攪的它們的喜愛。如果還固執己見地維持著目前的姿態,下場也只有被曾經最為親密的它們,親手帶往死亡這條單行的不歸路。
亦或者是在告誡我,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之後,就不會再有回頭的機會。
——我看到了……
這一刻,我看到了什麼呢。
是比夜色更加濃重的滾滾煙柱?
還是點燃了海面與「白色淑女」的熊熊大火?
還是,絲毫不會比皎皎明月更加遜色,從這顆星辰誕生之初的四十六億年前,便已經在數十萬光年外的宇宙中遙遙相望,各自不同又殊途同歸,無聲地溫柔地以自身不滅或者朝暮的歲月,撫慰所有的生靈;
與之相比,自身是多麼的渺小,那點沉溺於自身感受的煩惱,又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只要做出你現在最想要的選擇就好。
——它們是這麼對我「說」的——
不要管對錯,不要管後果,不要管他人,不要管一切。
因為時光。
——它們是這麼對我「說」的——
那無情而殘酷的時光,終將會告訴你最後的答案。
……
此時我的眼中,正倒映著萬千星河。
……
「太宰……咳咳,你在……哪裡?」
「……」
沒人回應。
所以我現在不僅不知道太宰人在哪裡,甚至連他的死活都無法確認。
「……」
我閉上眼睛,鬆開了幾乎要從欄杆上滑落的手。
一瞬間的失重感和短暫的風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
雖然看上去就像是某種主動跳海的自殺行為,但實際上這具人類的身體太過羸弱,就算是不鬆開手,憑我也那點肌肉力量也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而從這麼高的高度掉進海里,肯定會讓本來就被爆/炸殃及池魚的我傷上加傷。
嚴重點的話,就這麼一命嗚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地隨了那個混蛋太宰的願。
我要報復他。
而這一次報復他的手法,也不會是像之前那樣只是硬塞這條青花魚一嘴特級熔岩激辣辣條,然後不給他水喝那麼簡單了。
……
『在鬆開手墜入海面的一瞬間,兵器想了很多。
如果說在他為人的這短暫一生裡,如附骨之疽一般讓他時時刻刻都感到最惶恐不安的是什麼,大約就是時時刻刻恐懼著自己的力量。
本質是各地傳說中,用來毀滅世界的神造兵器,「深海京」這個人格不過是其外在的防禦裝置。
在這個人格發動異能力【vgt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