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曾經自認是街邊迷茫的野犬,即使渾身傷痕泥濘、前途漫無目的,也要一直往著無光的未來奔跑下去。
更不要說是這個平行世界已經有了人生目標的港口afia首領,絕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認輸的,
「京君這麼說,難道是懷抱著和我一樣的想法嗎?還是說,你對試圖拯救我這件事還懷抱著希望?」
「……!」
深海京的眼裡閃過一絲神明威壓般的冰冷震怒。任憑是再怎麼對己身力量充滿自傲的人,看到這個眼神恐怕都會至少有幾分緊張慎重。
神祗憤怒地張開五指,想直接扯著這個冒犯自己的男人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
但下一秒,祂看到了正在自己指尖寒光閃爍、致死劇毒腺體的藍紫色盈盈點點的尖銳指甲。
「……」
深海京收回手,飛快而又隱蔽地在旁邊的辦公椅靠背上試了一下。削鐵如泥自不用說,甚至連原本靠背上淺色的皮革外層都被瞬間腐蝕成了黑色。
……【人外的指甲到底能不能直接切開人類身體上最為堅硬的頭蓋骨】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萬一過程中自己不小心劃破對方半點面板組織,怕不是直接就送他一路,遂了混蛋青花魚的終極心願?!
於是祂改成去抓正掛在太宰治脖子上,那條名貴的絳紅長圍巾。
獸化後瞬間被加強了數倍的手臂力量,直接把毫無防備的男人扯得一個踉蹌。
神祗逼近那張纏著繃帶、讓人恨得牙根發癢的俊美臉龐,聲音發冷,「你就真的這麼想死嗎?」
「……」
作為熟稔數年而又瞭解類似心路歷程的摯友,深海京能夠極為默契地讀懂【太宰治】那個男人心中的想法。
而雙向友情的另一方顯然也是如此,甚至這位比他要年長幾歲的、掌握了全部記憶的港口afia首領的段數,可要比被森鷗外親口鑑證過「性格純真」的神祗高得多。
他避其鋒芒,並沒有直接回答深海京的問題,而是垂下纖長的眼睫遮住鳶眸,擺出一副示弱的姿態。
又彷彿難受一樣稍微蹙起了眉,捂著嘴咳嗽幾聲——順便試圖轉移話題,
「咳咳……剛才爆炸的時候好像撞斷了肋骨……」
實際上他活蹦亂跳的半點事都沒有。
但是這招太宰治限量版的柔弱白蓮花造型,對著平時的性格綿軟的深海京來說,可謂是百發百中的debuff。
不管這條青花魚在此之前搞出了多麼不是人的事,只要出現了關乎他身體生理上的問題,都會港口afia最年輕的準幹部就會比自己生病還要緊張地,把所有新帳老帳通通一筆勾銷,可謂是被吃得死死的——
畢竟在準幹部三人組裡,實際上只有太宰治這麼一個(最不像人的)正經純種的人類。而經過了深海京的八百度摯友濾鏡之後,這條青花魚簡直就變成了堪比瀕危物種、或者剛出生的小嬰兒那樣的存在。
不過,這次顯然沒那麼容易就讓怒火正熾的神祗將此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被撞斷了肋骨?」
祂高高地挑起了被靛色顏料拉長入鬢的眉尾,那雙極其善於發現獵物弱點的、食物鏈頂端裝備的雙眼一掃就知道這是個謊言,更不用說太宰治從頭到尾,甚至都懶得去偽裝一下肋骨受傷之後的呼吸節奏。
然而深海京並沒有選擇戳破這段謊言,而是再次轉到男人的正面,憐憫地注視著那只有幾分楚楚可憐的鳶眸,靈活鮮艷的分叉蛇芯在他的唇邊一閃而過,
「沒關係,我會替你報仇的。」
緊接著,承載著這兩位互相對峙的危險人物、已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