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不願見到的結果。而再觀胤皇室,目前雖然兵力薄弱,但畢竟貴為宗主國,威望並未盡失,烈武帝昔年平定天下之威德,至今仍為世人們津津頌道,此刻,只要能得作為他血親後裔的皇上登高振臂一呼,王域之內
30、十一修羅令(一)。。。
,定然從者如雲。”
31
31、十一修羅令(二)。。。
澹臺澈再度沉默下去,看著眼前這位談吐從容的世外高人,往日不局正位的憊懶神情此刻已然全部收斂起來。只見他忽地長身而起,朝柳千寒俯身拜了下去,“今日聞先生一席話,於澈當真如醍醐灌頂。澈定不敢再負先生期許,當竭盡所行,興復澹臺皇室!而國師之位,亦當非先生莫屬,請先生千萬毋再推辭!”
柳千寒見狀慌忙離座起身,伸手扶起澹臺澈,勸道:“皇上切莫如此!柳某今日既已來了,便算是答應此事了。”
聽得此言,澹臺澈雙眉才終於舒展開來,喜悅之情登時溢於言表。然而頓了頓,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他眉間再度現出沉吟之色:“只是……昭寰殿素來不缺文臣,如今又有了國師,此後便再無這方面憂慮。但是武將之中,唯楚昔賦一人可用;而沙將軍年紀漸長,已然有告老還鄉之意。據聞侍郎封尚青之子封無痕,在平野之戰中功居首位,又是天玄門傳人,朕有意即刻授命他為殿前大將軍,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柳千寒淡笑道:“我與此人相較深厚,無痕的人品自然絕對可信。”
二人談話聲稍頓,就聽不遠處的水榭之內,忽然飄來一脈琴音——自從澹臺澈將柳千寒請入大殿後,清鸞便悄無聲息地告退了下去,在貼身侍婢的陪同之下,徐步走入□,在□中央一泓清澗後的水榭內踞案獨坐,一雙冰雪般的柔荑橫於烏黑梓木間,在枯葉零落的一叢梅枝下曼聲低吟。
聽見那泠泠琴音,澹臺澈與柳千寒同時回眸望去,但見那女子此刻身著一襲紋飾繁複、卻色調淡雅的宮裝,長裙曳裾,正端坐於水榭內的白玉石桌前,慵然撫琴。從二人所立的這個角度看去,分辨不清那女子的眉容神情,只留下一抹嬈娜纖妍的背影。
而她此刻纖纖玉指交替揮捺琴絃、指間幽幽撥奏的,正是一曲《留影》:
君去天涯,緩道遲遲。妾登彼丘,唯願留影。
那琴韻低迴幽長,悽婉延綿,淡淡的哀愁別緒之中,卻猶透著幾分清然超脫、幽避紅塵的意味;曲音在嫋嫋柔情裡,卻不時夾著幾許沉著有力的音符,隱約有種鏗鏘之聲,蘊意悠長,渾然不似脫自一纖弱女子之手。
聞著這泠泠樂聲,澹臺澈一雙劍眉漸漸溫潤舒展開來,那雙平素散淡之極的眸子裡,有一絲溫情的笑意在漸漸沉澱:
那個聰慧細緻的女子啊,想來必已猜悉到柳先生此來的目的了。她留在自己身邊這些年來,究竟做過些什麼,其實,沒有人會比他自己更加清楚。然而,他終究不忍揭開那個殘忍的真相,只能一味地自欺下去……
這一切啊,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今日起,他們很快便將要形同陌路了……念及於此,澹臺澈眸中不禁神光動盪。繼而那陣波光漸漸平復下去,他凝望著那個撫琴女子婉麗的背影,一時間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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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正午,禁宮昭寰殿。
這座許久無人問津的大殿上,今日終於又迎來了上朝的日子。隨著天子一聲令下,留駐帝都內六品以上的在職官員都立即放下了手中各類物事,端正衣冠、急匆匆趕來朝見。
文武官員分左右而立,上丞史範逸、戴弘袞站在右側最靠近龍座的位置,此時在等待帝王上朝的間隙裡,二人竊竊討論著,“戴大人,你說皇上耽溺聲色、不問朝政這麼久,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