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窗外看去,縣尉為首,身後跟著兩人,風塵僕僕的從大堂院裡疾走而過。
我不由站了起來。李達與張蓉也走到窗邊觀望。
她們走到大堂下止了步子,縣尉一人步履匆匆去了後方的中和堂。
站在大堂下的兩人穿著公服,都是衙役。怎麼才回來這幾人,她們找到孫娉了麼?
儀門外隱隱有呵斥聲。
我心中一動,問到:“以前捉拿人犯後是否都在儀門候著?”
李達看了我一眼,點頭道:“人犯在儀門外,先由捕快稟告大人。若不立即提審,衙役會將人犯帶去牢裡。”
須臾,縣尉回到月臺,兩名等候的衙役疾行出大堂院,大堂的衙役很快到位。
李達說:“大人是要開堂審了。”她離了窗邊,迅速準備用具。
一名衙役來刑房傳話,收拾好用具的李達隨之一道上了月臺。
堂鼓擂響,“咚咚”,一聲聲敲在心上。我的心跳得飛快,一鼓作氣跑上月臺,站在擂鼓的衙役身旁。
人犯孫娉被壓上月臺。她帶著枷鎖,垂著頭跪在月臺上,頭髮未束,凌亂的垂在身前。
衙役以杖擊地,拖長聲音喊“升——堂——”。
陳子敬入了公堂,聲響都停止。身上的玄色深衣,襯得他今日格外清冷。
陳子敬拿起驚堂木,拍在公案上:“帶疑犯。”
衙役壓著孫娉進了大堂,孫娉在大堂正中跪下。
陳子敬說:“堂下何人?”
孫娉跪著,身子在枷鎖下幾乎縮成一團:“回大人,草民孫娉,青城縣人。”
衙役將孫娉的文牒交予李達,李達前後看過,交給陳子敬。
孫娉是她的真名,身份不是捏造。
陳子敬問:“四天前你在何處?”
孫娉說:“草民,草民四天前坐船回家,途徑平春縣。”
陳子敬看著她,問道:“你在平春縣停留多久,做了些什麼?”
一陣穿堂風過,孫娉打了個冷戰,髮絲在身前飄蕩:“我,不,草民就在河邊做了休整,晚上起程回家去了。”
穿堂風,寒氣凌冽,吹得站在柵欄邊的我也縮起脖子。
陳子敬淡然依舊,繼續問:“四天前的晚上沒有月亮,多數船家停航不行。你回家路程不過一日,為何白天不開船,反倒夜班無月時起程?”
孫娉支支吾吾:“這…草民,草民…”孫娉半天沒能想出個合適的理由。她牽強的說:“草民忽然想家,就回去了。”
陳子敬說:“你沒去赴約就走了?”
孫娉呆了一下,回道:“沒去。”又慌忙說,“草民沒和誰有約。”
陳子敬語氣稍重:“你是沒有去還是沒有約?”
孫娉說:“沒有。”
陳子敬手指習慣性的輕敲扶手:“你常來平春縣?”
孫娉答:“回大人,草民是因照看家中生意才經過此處。”
陳子敬問:“你到平春縣時常泊船於碼頭向北百步之處?”
孫娉嚥了咽口水:“是的。“
陳子敬問:“你可認識一個叫傅辰的男子。”
孫娉不自覺的動了動:“不認識。”
陳子敬說:“有人見你們二人交談過。”
孫娉說:“或許曾向他問過路,我不記得了。”
陳子敬說:“那傅辰就離你泊船處不過百步,四天前你還與他說過話,你再想想,果真沒印象麼?”
孫娉說:“回大人,不記得了。”
陳子敬秀美的眉微挑:“你既是想家,為何自平春縣返家,未在家中待一時半刻,反而一直在鄉下別莊?”
孫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