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鐵器中,鍛打這一步驟是最費力費時的,要將加溫到一定程度的鐵料夾到鐵墩上,舉錘敲打。過去如果打製的是小件器具,鐵匠一個人就可以拿著小錘反覆敲打定型。若是大件器具,則需要兩三個人掄大錘輪流敲打。
相比於同樣需要花費力氣敲打的煉製步驟,鍛打需要的力度無疑更大,也更累人,只是後來有了專門鍛打鐵器的機械,這種情況才逐漸變的輕鬆,但很顯然,秦倫沒用機械。
“哐!”
純錳鋼打造,重達上百斤,經過無數次千錘百煉壓縮質量的大鐵錘狠狠砸在燒紅的鐵料上,火花四濺的同時讓林鯨落感覺整個車間土房都在震。
嘖嘖嘖,秦倫大哥還是猛啊,在不死鳥能力的加持下根本不知道累,每一錘都使出了吃奶的勁鍛打,一邊打還一邊感受鐵料給予自己的反饋,這鐵料又是一大塊鎢鋼材料,這樣打造下去,質量不斷壓縮,得結實成什麼樣啊。
“哐!”
又是一錘落下,即便是鎢鋼材料,也在秦倫可扛起越野車的狂暴力量下震顫不已,自身體積肉眼可見的壓縮變形。
而像這樣仔細卻又暴力的鍛打,彪悍不知疲倦的秦倫是一秒一錘,一打就是三個多小時,足足打了一萬多錘,不斷將材料打的壓縮,直至材料徹底縮無可縮,最後半個小時愣生生沒再打出一點變化後,渾身肌肉暴騰,充滿男性氣概的秦倫才將用鐵鉗將其取下,開始下面一個步驟——鑄錠和定型。
鍛打後的鐵料因為冷卻,而逐漸失去火紅的顏色和足夠的溫度,之後鐵匠就會再次將其喂入火塘,再次燒料。定型是個反覆的動作,直到初具成品模樣。
這個步驟還好,秦倫用了一種名為液態冷卻機的機器為其加速冷卻,因此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完事,然後就開始進行拋鋼。
林鯨落還是懂一些打鐵知識的,畢竟他自己就做過斧頭,他知道,鐵器這一塊,只要是刀具之類的都需要拋鋼,鋼料下在刀刃上的多少與均勻度,往往是評定一把刀具好壞的標準,那麼拋鋼一般有兩種方法,一曰明鋼,一曰暗鋼。所謂明鋼,是在刀具的關鍵部位,在刀刃上用鋼全部包裹住鐵料,而所謂暗鋼,則是在刀刃的部位將鋼與鐵混雜敲打在一起。
因為刀刃的刃邊雖然是最鋒利的地方,但同時這個地方也是斧頭、刀劍中不可避免的最薄、最脆弱的地方,所以就需要花功夫去加強刃邊的韌性,然後在此基礎之上保留刃的鋒利性,難度極高,可以說這是最吃鐵匠手藝的一個步驟。
林鯨落對於自己這把“鯨吞”的要求主要是在結實耐用,不容易損壞上,鋒不鋒利其實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不是鈍的誇張就行。
但秦倫對林鯨落還是很負責的,學習了兩個月,幾乎已經出師的他果斷放棄自己進行這一步驟,而是請來了自己的老闆,那位打鐵半生,現在退休,和諸葛丹他爸天天混在一起釣魚的老前輩陽老。
關鍵的高難度步驟要由陽老來操作,這讓林鯨落感到有些受寵若驚,覺得秦倫大哥還把打鐵的老師傅請出來,對自己太好了,但秦倫卻非常嚴肅的告訴他:
“鯨落,你打的這把鯨吞,是要去荒野,去壁壘廝殺的,跟農具不同,平時村裡人打個農具打個剪子,粗糙一點沒所謂,哪怕壞了,大不了在修修就成,但你這殺人保命的玩意兒,可絕對不能馬虎。”
向來嫉惡如仇的秦倫大哥突然對少年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一說一確實還蠻感動。
秦倫大哥對好人是真好,對惡人,那也是真惡。
天色漸漸變暗,複雜的拋鋼步驟結束,來到了最精華,同時也比較快的猝火和回火步驟。
有人說打鐵工藝中最精華的部分就是猝火,打造的鐵器好不好,火候的掌握和冷卻是關鍵,淬火時,常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