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安心不在焉的撥弄著梳妝檯前的雙面鏡,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顧媽媽見她態度並不似從前的強硬,歡欣溢於言表,她慈愛的摸了摸顧平安的頭,讚許的說:“這才是我的姑娘。”她眯著眼笑著說:“聽安平說,你一直和莫非吃醋啊?”她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雙新買的高跟鞋遞給顧平安。
嘴裡還喋喋不休的說:“我啊,這輩子就是欠了你們爺倆了,累死累活你們就不記得我的好了!莫非那孩子媽媽也是覺得可憐,就對她好了點,你就不樂意了啊!你不記得你小時候老看到山區的孩子就說人家可憐,還把自己的東西都送給人家呢!”
顧平安見她有繼續發散思維的趨勢,開始有些不滿,她皺了皺眉,冷冷的說:“是不是沒完了?”
顧媽媽不滿的撇了撇嘴,“你這孩子哪有當女兒的樣子啊?”
顧平安上下打量著顧媽媽,斜睨她一眼:“那你哪有當媽的樣子?”她指了指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和她見面是相親麼?搞這麼正式幹嘛?”
她重重吸了一口氣:“什麼時候吃飯?”
“八點。”
“行了,出去吧。回來一路顛的慌,我歇會兒。到時間喊我就行了。”
“……”
顧媽媽有些不甘願的離開了顧平安的房間。顧平安親眼看見她出去,又關上了門,才卸下了一臉偽裝的笑臉。有些頹然的坐在梳妝檯前。
顧平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上了妝以後明顯精神了許多,顧媽媽的技術越來越跟的上時代了,硬是把她這腐朽都化為神奇了。
只是她還是覺得鏡子中的人,笑的有些勉強。
正當她在發愣之際。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沈安平。
“喂。”沈安平的聲音略顯愉悅,聽上去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顧平安有些意興闌珊,懶懶的問:“幹嘛?”她話音未落,就聽見自己房間的玻璃被砸的“哐當”一響。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那是小時候沈安平要帶她出去使壞的暗號。遠遠的砸一塊石頭,於是顧平安就使盡全身解數撒謊好出去撒野。
顧平安握著手機咯咯的笑著,邊笑邊往窗邊走,電話裡還不依不饒的說:“我知道你沈大少有錢,但是咱家的玻璃可不是亂砸的,你不怕一排槍對著你啊?”
沈安平輕笑:“怎麼這麼慢?”
顧平安移步到窗前,撩開窗簾,一低首,就看見了站在她家樓下的沈安平。
他抬頭滿臉笑容的看著顧平安。眉英鼻挺,一雙眸子深深的看著她,波光瀲灩的閃著一整片的溫存。
顧平安隨意的揣著窗簾上的繩結,笑意盎然的與樓下的沈安平對視:“沈大少這是幹嘛?出什麼好事了?”
沈安平也笑:“你猜。”
顧平安翻了個大白眼:“不猜!愛說不說!”
沈安平也不再賣關子,略顯孩子氣的說:“老頭子不在家。我可以不用捱揍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
顧平安撇嘴:“無聊。”
樓下的沈安平緩緩向前了幾步,縮短了和顧平安的距離,顧平安低頭,他們之間幾乎成為平角的角度。
沈安平壓低眉眼,輕聲問:“不開心麼?”聲音很輕很輕,像一陣風掃過耳廓,顧平安只覺得又癢又麻。
她有些麻木的否認:“沒有。”說完,還十分生硬的接了一句:“看不看我的新鞋,我家太后給買的,高跟鞋又多一雙出來了!”她努力讓自己笑的雲淡風輕,讓那些彆扭的情緒更加不著痕跡。
哪知沈安平這缺德的,直接一句:“別給我看髒東西。”
顧平安氣結,大怒,對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