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今日回家的張奕鳴,有什麼見面的必要。等到了需著他的時候, 放在眼前還不知道能有多厭煩。
張奕鳴這邊由著自己的好弟弟陪他演戲, 也樂得清閒。
可惜,若是一直不去拜見自己尊敬的爹, 實在是對不上自己的孝子形象。
張奕鳴站在窗前, 看著外面因為主人一段時間不在,稍顯破敗的院子出神。
疏於打理的竹叢放肆生長,不再侷限於小小的一方天地。野心勃勃的向外擴張領土, 向上越過院欄感受自由的風。
哪怕是主人回來了,院子也沒有什麼變化。就連奴僕都沒有幾人, 稀稀拉拉的躲著偷懶——全是新招進來的人。
自己這個爹也沒想過讓自己在這個家裡待多久吧?只要把東西拿到手, 他就該被再次趕出家門了。
張奕鳴嘲諷一笑, 笑張嶽濤的噁心,笑自己的虛偽。
人人都說, 三個女人一臺戲。張家一個父親加上三個兒子,不知道組了多少出戲出來。一幕塞一幕的精彩。
春意好像專門繞過了這個泛著荒涼氣的院子。眼前熟悉的、令人厭倦的一切,催化了張奕鳴對沈嘉的思念。
張奕鳴在一片虛偽中,無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真實。
被壓在心底,無法觸碰的戀愛驟然噴湧。
就在那個被山水環繞的小山村裡。有一座小院兒,一桌子家常菜,還有時時刻刻都能看見的, 心愛之人。
風裹著一片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樹葉打著旋兒飄過。
張奕鳴下意識抬手接住, 這還是一片帶著綠意的葉子, 本該綻在枝頭,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凋落。
小三挑起簾子, 立在張奕鳴的面前,低聲稟報,「公子,周芹那邊派了人出去。」
他和小四,在院子裡,只是不起眼的下等小廝。但卻是張奕鳴放在明處的眼睛,張奕鳴曾經的貼身小廝或是被趕出去了或是尋個由頭「消失」了,都沒有人注意過這兩個不起眼的下人。
青竹和青葉二人不在府裡,算是張奕鳴隱在暗處的力量。手上有點功夫,專門為張奕鳴在外面打聽事情。後來張奕鳴離開張府,二人又扛下了傳遞訊息的職責。
說來也是勞累。
張府在仙龍鎮,距離清遠鎮就有著兩個時辰的馬車,更別提是到高坡村。素日裡,也就靠著信鴿。事情到了關鍵時期,才由二人跑上一趟,免得二者來回間有事沒有交代清楚,誤了大事。
玉般的手抓著綠葉,細細描繪脈絡。終究是留不住,張奕鳴鬆了手,樹葉就此滑落,靜靜的躺在地上。
「讓她去查。」
張奕鳴把窗關上,坐在桌旁,自己給自己倒茶。
周芹,不足為懼。
表面上看,沈嘉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現在也不在那裡,沒道理專門去找她麻煩。
唯一和他有牽扯的王婆子已經回了自家,身邊還有他的人保護。
這一趟,註定她無功而歸。
小三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張奕鳴,呆在張府裡無一刻沒有不在擔心張奕鳴。
雖然少爺足智多謀,可是少爺從小就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人。身邊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就去了鄉下。
雖然是跟著曾經受過她恩惠的王婆婆去她的老家,可按照張奕鳴的性子,怎麼都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個老人身上。
頗有老媽子屬性的小三,擔心少爺夏天熱著、冬天冷著、飯菜不和胃口、擔心他不習慣鄉下的生活,可是張奕鳴執意要去鄉下營造出自己心灰意冷得樣子,小三勸都不敢勸。
後來聽青竹和青葉提過,少爺變了很多,還找到了未來的少夫人。在看見少爺之前,小三幻想這一幕,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