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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只是持續好幾天以後,林遇就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兒了。說是陪自己玩,臉上卻掛著明晃晃的敷衍,經常剛下了樓一轉身,就沒看見人影了。顯然是另有目的和隱情。

複查以後,出院的前一天,林鬱來的時候,林遇留了個心思。對方開溜的時候,林遇就跟在他身後,看見他進了電梯裡。沒多久,電梯旁邊的數字就顯示停在了五樓。

林遇也沒多想,就跟著去了。事後真是徹底了悟所謂的好奇心害死貓這一說法。但如果讓他選擇,他還是會跟著林鬱上樓去。

五樓一溜兒的單人病房,入住的病人卻很少。林遇不知道林鬱跑哪兒去了,只得一個個病房找。找到倒數第二間時,終於碰上了一間沒關死的。裡面時不時傳出說話的聲兒來。

林遇也沒準備進去,就站在門口等。剛轉身退出兩步,就被人給叫住了。

年輕的陌生男人敏覺地打量了他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了他臉上,消去了表情中的疑惑,語氣平平地問:“你是來找林鬱的吧?需不需要我幫你把他叫出來?”

林遇沉默半響,語氣含糊地“唔”一聲。

男人卻已經先一步敲門進去,“外面有個穿病服的,跟你長得挺像,是來找你的吧?”

傅斯年已經脫下了病服換回了西裝,林鬱正站在他面前給他系領帶。聽聞方川的話,隨即鬆開放在領帶上的手,叫了一聲“哥”,就往外頭走。

傅斯年皺了皺眉,對方川的話有些在意,也跟著走了出去。

林鬱站在病房外,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帶著純良的疑惑表情,乖乖地叫著“哥”朝自己走過來,正琢磨著有什麼內情的時候,目光又跟著落在後一步跨出來的男人臉上。

然後愣住了。之後很多次回想起這個太過於戲劇性的場景,林遇對於自己當時的情緒是模糊的。當然,並不是記憶過於久遠才會模糊掉,而是所有的情緒和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裡,都匯聚到了同一點,從而模糊了其他的小細節。

林遇只記得非常糟糕的是,他的臉上毫無遮掩地寫著四個大字“措手不及”。

他被在現實中遇見這張臉這件事打得措手不及,以至於緊接著茫然就像水漫金山一眼淹沒了他的心頭,同時也淹沒掉了他對林鬱和麵前這個男人的關係的震驚和難受。

即便林遇遇見他的時候,他有過很多不同的名字,也有過很多不同的長相。回到了現實裡,他無法從那些長相和名字中分辨出孰真孰假。

但是當林鬱乖巧地給他介紹男人時,說出“哥,這是我老闆傅斯年”這樣的話來時,林遇也不再覺得有多震驚。彷彿在高空遊蕩多日的塵埃終於落定,擁有這張臉的男人就該叫傅斯年。

林遇從頭到尾似乎任性過頭的沉默表情讓氣氛有些凝滯,林鬱這樣的明星在圈子摸爬打滾好幾年,沒有人比他更會看臉色。

他當即就意識到林遇有些不對勁,數日前堆積在內心深處的疑惑又一次湧上心頭,一根細細的線將這些零碎的線索整齊串好,似乎有什麼正在呼之欲出。

但是他聰明地選擇了隱瞞,而後跟身後的男人介紹說這是我哥哥的時候,故意忽略掉了對方的名字。很顯然,正常的大老闆都不會去關注他的哥哥叫什麼名字。

傅斯年也確實沒有去問,他的視線只淺淺地掠過林遇的眼睛,就回到了林鬱臉上。

林鬱會意地開口:“要不哥,你先下去等我吧。”

大腦接受資訊的速度條件反射般地遲鈍了起來,林遇緩緩地點頭,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沉默地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空蕩蕩的樓道和紅色數字不斷變化的電梯被走廊分割在兩端,林遇往樓道那兒走過去。到拐角的時候,他才輕輕地撥出一口氣,慢慢地轉過頭往左邊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