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的夜空中那一輪皎潔明亮的彎月。
我怔了一下揉揉眼睛,便發現躺在二爺的床上,我一個鯉魚打挺竄起來就要下床,二爺一抬手給我按了回去。
我:“……”
“豆芽,你給爺吃的什麼?”
我張嘴道:“麒麟竭。”
“麒麟竭?”二爺皺了皺眉頭,這藥不易得,並非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二爺又問我,“藥從哪裡來的?”
我道:“是奴婢與陳皮阿四去礦山裡找的。”
那墓穴裡有怎樣的機關我沒說,我險些命喪黃泉的事也沒與二爺提起,可二爺看了看我臉上的傷疤,便不說話了。
這幾日,二爺似乎聽話了許多,依舊是寫寫字,剪剪花,可我說讓他休息,他便放下手裡的東西,早早的睡了。
這麒麟竭果真不是平常之物,二爺身上的傷口不出兩天便全部癒合,傷口好了,二爺便開始關心許多事情,比如說,我平時都吃什麼,喜歡做什麼,晚上睡在哪。
當然,二爺也發現了我手上的珊瑚戒指不見了,二爺問我去哪了,我與二爺說,可能是丟在墓裡了。
這幾日,八爺九爺也來過,許是怕打擾二爺休息,匆匆說了幾句便走了,臨走時,八爺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這顆小豆芽算是修成正果了。”
我心道,什麼叫修成正果,難不成我這顆小豆芽,還能長成一顆參天豆芽菜……
八爺卻笑笑,沒吱聲。
這些日子忙著照顧二爺,我巴掌大的小屋子許久沒有收拾,在地上一跺腳都能揚起半尺高的灰來,我便尋了一天晚上,將衣服都疊好收進櫃子裡,拿著掃帚把屋子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廚房裡為二爺準備晚餐,就聽見青衣說二爺叫我,我去的時候二爺正坐在桌子旁,手邊一壺清茶和一件白色的信封。
我見了那信封不由一愣,這不是我寫給青衣的那封信嗎,信上記錄了二爺平時的喜好與習慣,還叮囑她我走了之後,定要照顧好二爺。
可如今二爺的病剛剛好,哪裡離得開我,離開紅府的事早就被我拋到腦後了。
我心道,二爺定是誤會了……
我一進去,二爺一雙眼睛緊緊盯在我身上,盯得我很是不自在,二爺問我:“你想走?”
我張了張嘴還未說話,二爺就道,“是不是我讓你去八爺府上,你不高興了?”
我心想,的確是有點失落,可行動上還是搖了搖頭,“奴婢不敢。”
“豆芽……”二爺叫我。
二爺最近總是叫我,可每次聽起來都有心下微微一動的感覺,我以為二爺會叫我過去坐,可二爺沒有,他只是抬起頭輕輕的握住我的手。
二爺的手是練過功,下過墓的手,掌心上還結著厚厚的老繭,握在我的手上,總有種溫暖的感覺。
“豆芽,你知道嗎?”二爺和我說,“丫頭剛走的時候,我本是不想活的,我以前只道,這個世上能讓我犧牲性命來保護的,只能是丫頭一人,什麼民族,什麼國家,如果沒有她於我有何意義?”
我聽著二爺的話有些哽咽,正想從懷裡給二爺拿塊手絹,可二爺的一雙手緊緊的攥著,好像一鬆開,我就會逃走了一樣。
二爺說,“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在我喝醉的時候一夜一夜的守著,在我絕望的時候每一天逗我開心,在幾乎所有人都放棄的時候,肯為了我的命,而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換。”
二爺道:“我若是就這麼走了,那她又算得了什麼?”
我知道,二爺說的都是心裡話。
不知何時,我臉上的眼淚已經像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