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我親爸。”
安巖吐舌頭,恨恨地別過眼去。
所有的人都說他是野種,是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
“誰他媽跟你說的這些,別人說什麼你都信,還有沒有腦子,泡麵白吃了。”
徐豔麗狠狠地罵了一通,在兒子的手臂上擰了一下,痛得孩子哇哇大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人還沒死呢,等死了再哭也不遲!”
走廊上,就剩孩子的哭聲,鬧糟糟的。
小護士過來提醒,被徐豔麗罵了個狗血淋頭。
安一念原本就煩躁的心實在壓不住了,冷著臉走到徐豔麗跟前。
“我爸的醫藥費不會讓你出一分,你帶著你的兒子走吧,別出現在我面前。”
徐豔麗冷笑一聲,輕蔑不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爸買了保險,你心裡的小九九,我閉著眼睛都知道!”
一念的臉青白相交,攥緊了腿邊的拳頭。
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無恥不要臉的女人!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可以消失?求求你,此時此刻消失在我和我爸面前好嗎?”
徐豔麗拍掉身上的細灰,慵懶地像一隻高傲的貓。
“你爸還沒給我們母子這個月的生活費。”
一念的下唇被咬得血色全無,她盯著眼前貪婪的女人,掏出錢包,將僅剩的八百塊錢掏出來,扔在女人的臉上。
“拿著錢滾!速度滾!”
徐豔麗無所謂地聳肩頭,彎身將地上的錢一張張撿起來放入小包,轉頭對腿邊的兒子說道:“巖巖走,媽媽帶你去吃大雞腿。”
母子兩人走了幾步,女人定住腳,扭頭望向正盯著自己的安一念,冷然一笑。
“安一念,這是你爸欠我的,你再恨再怨也只能怪你爸。”
“滾!”
安一念將手裡的礦泉水砸了過去。
走廊總算恢復了安靜。
直腸癌晚期,大量飲酒,胃出血。
醫生公式化地說完,只說讓她準備好錢,沒錢就只能等死。
肖顏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念木然地坐在病床旁,雙目空洞,憔悴不已。
她手臂上的口子已經風乾,血漬髒兮兮地浮在上面。
“叔叔還好吧?是不是需要錢?我還有一點存款,我去取給你。”
肖顏翻錢包的手被遏住。
一念對著她搖頭,“我不要你的錢,你的錢自己好好存著。”
閨蜜的經濟條件她清楚,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拼,每個月的房租就去了工資的一半,錢都是省吃儉用存下的,她才不要。
“安一念!”
肖顏嫌棄地瞪了她一眼,揪著她出了病房。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計較,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能想到辦法解決,這事兒你不要管,你好好做你的工作,不是說最近有升遷的機會。”
“升遷個毛,被新來的那個小妖精擠下來了,那小妖精是經理養在外面的情人。升不升遷沒關係,反正這錢我現在用不著,你先拿著。”
說著,肖顏拿出銀行卡塞在她的手裡。
“阿顏。”
一念感動得厲害,雙眼赤紅,手裡的銀行卡沉甸甸。
肖顏白了她一眼,一把摟過她的肩頭,“哎喲喲,還跟我演起來了,上個月蹭我飯的時候怎麼沒見你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了,姐姐帶你去吃飯,天塌下來姐姐給你頂著。”
得此閨蜜,一生何求。
一念帶著打包的飯菜再回醫院的時候,安國棟剛轉醒,看到女兒身上的傷,眸光暗沉。
“爸。”
她低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