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轉頭直接問中年人:「你家孩子是怎麼去世的?」
中年人沒回,狐疑地看了好幾眼曲仲後,有些警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家的孩子,還有你問這個幹嘛?」
他們站在路邊得有十幾分鐘,屋子裡還是沒有第二個人走出來。
安靜得連風吹過都聽到聲響的村子瞬間給這個場景增添了幾分怪異。
曲仲一隻手背著,另一隻手就在中年人說話的這個空當直接搭在了棺材的邊緣,袖長的手指像是談鋼琴一樣在上面輕輕彈了幾下。
中年人臉色一瞬變得慘白,驚恐從眼裡留出,他甚至忘記了阻擋曲仲。
「不知道大叔你有沒有發現?」曲仲突然笑了起來,對方更是嚇得倒退了幾步,看樣子是隨時就準備要折身逃跑。
「你的孩子並沒有死啊!」
這後半句話嚇到的不僅是中年人,就連壯膽跟上來的夏州三人也全都面露驚駭之色。
中年人只是下意識地搖著頭否認:「不可能不可能,連醫生都說活不了。」
連醫生都說活不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人裝進棺材裡的時候是活的,但現在絕對不會是活的……
「我就說我女兒沒死!」
一道女聲從屋子裡傳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婦女踉蹌著從門口跑來,散亂的長髮遮住了她的面容。
只能從她光著的腳上看出來人焦急的情緒。
中年男人看到女人,情緒一下子也發生了改變,痛苦掙扎的神色悄然爬上,最後還是沒有阻止女人地跑近。
女人一把抓住曲仲的胳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就像是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她什麼也顧不上地連聲祈求著。
曲仲神色未變,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女人,沒說要幫,更沒要她起來。
砰砰砰--
女人見狀,心裡下意識覺得自己求對了人,就這麼跪著往後退了兩步,用力往地上磕著頭。
沒幾下,女人的額頭就出現了一片青紫,足可見她磕得有多用力。
「曲……」
最見不得這種情況的夏州心裡頓時一軟,剛張了張嘴,嘴立刻被身後的盧俊伸手捂住了。
「你看!」盧俊小聲示意。
女人的磕頭還沒停止,曲仲卻看向了中年男人,雖然沒說話,目光裡的冷意再一點一點加厚。
咚--
更是沉重的悶響響起,男子直挺挺跪下,膝蓋與水泥地相撞,能看出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噼裡啪啦--
屋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翻,接著一個老年女性的嚷嚷聲就響起了起來,二樓的窗戶被狠狠推開。
「救什麼救,就是個賠錢貨,救了有什麼用……」
老婦人長得尖酸刻薄,說話也極其難聽,先罵人的話曲仲幾人還能聽清,後來夾雜的方言就只能從尖銳語調中還能感覺出怒意。
曲仲瞟了老婦人一眼,目光看向男人,似笑非笑地問:「傾家蕩產的話救不救?」
「救救,拿我命換我都救!」女人搶先回答。
男人臉上升起幾分猶豫之色,曲仲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可很快,老婦人嘶聲力竭地吼叫讓男人臉上反倒是緩緩變得堅定。
他回頭憤恨地看了眼老婦人的方向,轉臉朝曲仲狠狠地磕了個頭。
「我救,傾家蕩產也救!」
曲仲點頭,餘光裡的夏州三人狠狠鬆了口氣,盧俊等到這一刻才放開了手,嫌棄地在衣服上反覆擦著。
「起來吧,先把棺材抬進去。」
「好,莉莉她媽,快!」中年男人一旦下了決心,臉上就沒有再猶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