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叔他,從來都不會認錯。
白三沒有聽清村長的話,下意識追問道:「村長你說什麼?」
村長給白三倒了一杯酒,說沒什麼。
白三見狀,也就沒再問什麼。
幾杯酒下肚,白三意識有些迷糊,但沒到醉的程度。
白三說:「村長啊,你說白叔什麼時候才能放下二叔啊?白叔這樣,我看著都心疼的不行。」
村長默默聽著白三說話,他一語不發的低頭喝酒。
一杯又一杯,直看的白三咋舌不已。
白三攔住村長,不讓他再繼續喝。
「村長你這是做什麼?明天還要事情要忙呢,你可千萬別喝醉了。」
村長一把奪過白三手裡的酒杯,他說:「三兒,你不讓我醉一回吧。」
白三看著村長痛苦的眼睛,他低嘆一聲:「村長,小六已經走了,你再折磨自己,小六也看不到了。」
村長充耳不聞,依舊自顧自的悶頭喝酒。
白三見狀,也沒有勸說村長,見村長喝的兇猛,他一咬牙,倒滿了一杯酒,對村長說:「今晚我捨命陪兄弟,幹!」
村長輕笑一聲,和白三乾杯,然後仰頭飲下一杯酒。
他們喝了很久,酒都喝完了,白三醉醺醺的說:「村,村長,你不許再喝了,不然我,我就告訴白叔你又喝酒了……」
村長應了聲,他扶著白三進客房,然後自己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吹著涼風,滿心苦澀無處安放。
他攥緊拳頭,狠狠錘了下石桌,手上一片通紅,可他直勾勾看著院子裡高大的杏樹,痛苦的說:「小六,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寂靜的院落裡,回應他的,只有掉落的樹葉。
村長又哭又笑,臉上表情憤恨,他站起來走到角落裡,找了一把鐮刀,他痛苦的吼了一聲,想要把杏樹砍了。
握著鐮刀站在杏樹前,村長卻始終下不去手。
他滿眼複雜的看著杏樹,握著鐮刀的手顫抖著,高高舉起鐮刀,然後又重重丟開。
村長撲到杏樹跟前,抱著杏樹開始痛哭:「小六,小六我好想你啊,你快回來吧……」
「明明我已經給你餵了很多血了,你為什麼還沒有復活呢?」
村長悲傷的哭嚎著,為小六哭,為自己哭。
為什麼死的是他的小六,到底為什麼啊?!
這個問題註定找不到答案。
村長問了許多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每逢仲夏末供奉神靈時,村子裡都會莫名其妙死很多人。
為什麼死了人家裡會長出杏樹,為什麼餵杏樹鮮血死去的人就可以復活……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答案。
對於親人愛人死去的村民來說,別說是用鮮血餵養杏樹,就是把身體掏空,也要讓他們的親人復活。
村長這麼想著,就站起來去找鐮刀,可是他怎麼也找不到鐮刀了。
悲傷到極致的村長,在杏樹跟前沉沉睡去。
晚風吹來,杏樹上,彷彿真的有一個身影,他靜靜的看著村長,不言不語。
很快,他就消失在杏樹上,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或者杏樹知道,可是沒有人聽到它的聲音。
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騙局。
第二天一早,顧寧就醒來了,他推了推緊緊摟著自己的明執,讓他放開自己。
明執不願意放開香香軟軟的老婆,他對顧寧說:「還早呢,再睡一會兒吧。」
顧寧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確實還早呢,他打了個哈欠,在明執懷裡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