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是“某年某月垂日寄情題之”。
看到這裡,大漢微微一笑,然後便尋聲而入,直闖進院子:“吾聞聲而來,原意是尋仙樂的,不料尋到的只是一對才子佳人,打擾了。”他看著院子中的兩個人略顯吃驚的表情。兩個人一年多從未見到過外人,有些吃驚也是正常的,不過林夕卻像是看出了些別的什麼,而那個大漢也是一樣。
看到林夕,大漢臉上起初是一絲詫異,繼而是疑惑,經過一段時間後,便只衍生出哀惋了。他搖搖蒲扇,暗自嘆息:“哎!這恐要遭天譴的……他也不好說出什麼,正要無聲地離去,又有些猶豫,不如……噫,要下地獄的。”又轉而一想,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可是,這恐怕早已寫在命簿上了……
這時,一陣幽香沁入他粗大的鼻孔,“這香氣很是奇特,不知是那種仙花靈草發出的?”
木森一笑,“那是什麼靈草,不過一株白草罷了。”
“白草?敢問其名?”
“不過雜草而已,”林夕捧出一株,”雖是雜草,但此香甚妙,且叫它‘薰衣’。”
“薰衣……呵呵,薰衣香異盛,莫為三人依!”他仰天嘯道,直面向閃耀的帝星紫薇,然後大步而去,一會兒便不見蹤影,山上如此,山下亦無從尋覓。
木森一頭霧水,而林夕卻明白一切,那份擔心又凝重許多。
終於,幾天後,最害怕的三個字還是從那個人的口中艱難地吐出了……
林夕一時間被這幾個字打得舉足無措,然而在反映了幾秒後,她想出了一條妙計,她拉他到棋盤處坐下。
“難道要我贏了你嗎?”
林夕不語只是倒出一盤白字。
“這棋……”
“開始吧。”
“可,這要怎麼分出輸贏呢?”
“為什麼一定要分出輸贏呢?”林夕反問道,看樣子這白棋中存有很深的學問,聽到這話,他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說:“是不是隻要我參透這白弈的內涵,你就會答應我?”
林夕沒有回答,可在他眼裡這叫“默許”。
於是,長達一年的冥思苦想在這一刻開始,他暗暗告誡自己只有參透其中的奧義,便可以如願。自然,懷著這樣一份心境哪裡還能靜下心來呢?即使僥倖做到了,又能維持幾許呢?可他全然不管這些,就像不管山下的那個在黨爭夾縫中支離破碎的國家一樣。經過一年的相處,他早已喜歡上這山林中的寧靜,喜歡上這不必將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生活,喜歡上白色薰衣草的香味,喜歡上那種隱隱而又若即若離的感覺。而對於林夕,這局白棋可能是她最後的屏障,她再也沒有什麼別的理由了,此時的她,也許只剩下徒徒的期盼或祈禱,“但願……然而……”
要說白弈的玄機原本並不深奧,許多人自降生便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對於木森,一個自幼在權術與陰謀縫隙中長大的孩子,再普通不過的心境也變得遙不可及。然而,他必須明白,林夕知道,他必須明白,必須自己明白。一代曠世明君必須具備這種心境!她清楚自己的使命——為戰火硝煙中無辜受難的蒼生造就一代明主。
仰望星空,紫薇星還是那麼深邃。
那鬼差講得繪聲繪色,叫人聽罷眼前就像放過電影一般。此時的天上,正安然地奏著殺奏曲,一道道墨光在西廂房院中編成了一個偌大的樊籠,一個影子在九曜的劍招下來回穿梭,還有粗沉的喘息和一隻剎白的手。
默語身上的咒縛還未解除,仍保持著那酸澀的姿勢,她提不上氣來,也談不上什麼體力,只是痛苦地被法力掛在那,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好在玉帝還沒有動手,他或許是想先提來潛影的屍首吧,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擊垮默語殘存的反抗精神。他站在門前,安然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