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承不承認你都認定我是萬極少主,好歹給個理由,為何是我?”
馬含光眸光微動,瞧著她一副女娃面容,卻端著正兒八經的神色,於是緩了語調道:“你很好。”
伍雀磬心中蠢動,她再也不能忘馬含光於耳鬢廝磨時說過多少次師姐好,師姐當真很好……即便眼下的馬含光心中所想根本非是那麼一回事。
“你幾歲?”馬含光問。
伍雀磬思索了下,“二八妙齡。”
“十六?”馬含光絕無僅有地笑了聲,“十六歲長了張垂髫小兒的臉,先天不足。”
“你!這與年齡有何干系?!你笑什麼笑?!”
“我是說,以你年歲,懂得隨機應變,遇事稍有急才,說話行事邏輯通暢,很好。”
“你這是在誇我?”伍雀磬不屑,“不知一宮少主被區區的分壇副壇主誇讚,該有何表現?”
馬含光神色不變,“你這是認下了少主之名?”
伍雀磬撇嘴,馬含光忽而伸手,她以為這人又要扯自己頭髮,猛地後躲。
馬含光左手只在伍雀磬一側耳畔輕輕撩了下,髮絲順手指被掛在耳後,伍雀磬整個耳廓漲得通紅,更要躲,被馬含光揪住。
“雲滇廖氏後人皆有胎記為證,由不得你不認。”他指尖點在她耳根後側,“便是此處。”
伍雀磬歪頭,馬含光比她還快收了手。“你聽好,萬極宮為廖氏先祖所創,所以你姓廖,就比任何人都更有先機,除非劇變發生,否則十年內萬極宮主不會易姓。但你爹風流,青竹門的女弟子不過花叢一束,除崔衍之外,尚有琳琅莊、鑄神谷女弟子各一,且都誕有子嗣。此外,若你日後得以迴歸雲滇,還會與同父異母的兄長謀面,那人亦是極好。”
伍雀磬啞然,怎麼不是眾星捧月獨一無二麼?
“為何告訴我這些?”
馬含光神色愈發內斂,與伍雀磬交談卻不拿她當孩童應對,反倒似對待一個與自己年歲平等之人,鄭重嚴厲。“有些話一開始就該說清,於你我都只有利無弊。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你身為萬極少主,終將有機會角逐宮主之位。無論你意願如何,那些覬覦此位的競爭者都會視你為對手。即便你放棄,不去參與,也不會有人好心放過你。你該懂得,只有死人才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威脅,而若不想死,你只能進,不能退。至於我,我會竭我所能助你登上宮主之位,條件是你要與我一樣,有此爭勝上位之心。”
伍雀磬愣住,許久才問:“你謀什麼?萬極宮?”
“你無需知曉,在那之前你已奪得宮主之位,這是我給你的目標。”
“你給我的目標?扶我上位,只不過是為了讓我乖乖聽你的話。”
馬含光道:“我沒看錯,你的確不似尋常幼子。”
伍雀磬心驚。
“但這正是我之所求。”馬含光極難得讚了她兩回,“既認定了你,即便錯看也不會半途而廢,無論你有無天賦,我都可扶你上位。條件也只有一樣,你已知曉,乖乖聽話並不在其列。若你果真不願被我牽制,想要逆我所言,也並無不可,只要你做得到。”
果然狂妄至極的言論,伍雀磬挑釁,“我若寧願死,也不願與你合作呢?”
“那麼去死。”馬含光道,“可我卻並非要你與我合作,我只要你去爭宮主之位,至於你聽不聽話,受不受我擺佈,那是我的事,無需你來替我操心。”
“好,你要扶助我,至少要向我證明你有這個本事。”
“很快,你不會久等。”
此話畢,二人之間就好似兵戎交鋒霎時間止息,再無多一句言語。
馬含光坐去一旁運功療傷,片刻便入了定,沒再理會伍雀磬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