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說明的時候,即使他們是她的血脈至親。
花老夫人剛剛尋到了小妹,自然是不肯讓她走的。君瑄本打算拜壽之後便回白雲城,如此一般便耽擱了下來。
她不是多話的人,卻給師兄寫了長長的信。她知道她家師兄正在閉關,看到信的時候不知道會過多久。可是她卻只想說於師兄一人聽——尋到家人的喜悅,對江南風貌的感慨,劍道里新的領悟。這一切,君瑄只想和葉孤城一人分享。
白雲城並沒有分明的四季,時值七月,在一片濤聲之中,一個純白的身影時隱時現。
他的一頭如墨長髮被牢牢豎起,整個人也穿著樣式精簡的道袍。他時而破開海浪,時而順應浪潮,收放之間,竟是光華內斂之勢。他一劍一劍的刺出,招招分明若隨意。可是隻有真正接他一招的人才會明白,即使是這樣慢的劍招,他們仍舊破無可破。
許久之後,那人縱身上岸,□□的足踏在細軟的沙灘上,竟然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陽光熾熱,他內息流轉,不一會兒便一身乾爽。
“城主,小姐來信。”在一旁靜待多時的侍從見他上岸,連忙呈上了一件外袍。與之同來的,自然是君瑄那一封厚厚的信件。
葉孤城拆開了信件。
白雲城的訊息往來只有秘法,卻不會有君瑄的來信來得更快。心頭微動,葉孤城不顧海邊的烈日與海風,就這樣拆開信件細細讀了起來。
半晌之後,他的眉目之中終於有了片刻的怔忪——那竟然是一抹茫然。
他知道他家師妹定然是有父母的,可是她被交到他手上的時候還那麼小!葉孤城一點一點將那個軟綿綿的小肉糰子養成如今娉娉婷婷的小姑娘,他們朝夕相對,呼吸相聞。葉孤城從沒有想過有一日,他家師妹會遇見所謂的血親。
心裡忽然湧起一股焦灼,葉孤城將信件收好,慢慢的向城主府走去。他的臉色實在不算好,落在一干侍從眼中,就彷彿他們城主大人的最重要的寶物被人覬覦了一般。
葉孤城的書房之中,暗衛們收集的資訊已經盡數擺在了葉孤城的案前——包括那副臨摹下來的君瑄母親的畫像。那副畫像和當日花如令拿出來的別無二致,就連葉孤城也無法否認畫中女子與他的瑄兒的血緣關係。
和君瑄以及花家人的“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同,葉孤城在書房竟然整整呆坐了一日。一直到了傍晚時分,他才終於對老管家說道:“日後與花家往來,禮數重七分。”
作為城寵一隻,但凡是關於君瑄的事情,在白雲城中就根本不是秘密。幾乎是葉孤城收到暗衛稟報之後的同時,伺候君瑄的侍女們與老管家就知道了這件事。此刻聽見城主如此吩咐,老管家只覺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城主,他們憑一幅畫,就要搶走咱們小姐?”老管家接連看著葉孤城和君瑄長大,說話分量自然格外不同。他並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道血脈之親不可斷絕。可是讓老管家看著他們傾一城心血養大的小姐被花家搶走,那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葉孤城的眉心跳了跳,半晌之後才冷冷道:“花如令不過是瑄兒的表哥。”只是表哥罷了,說破天去也沒有扣住他家小姑娘不讓回家的道理。
雖然這樣說著,然而葉孤城卻還是吩咐道:“忠叔,準備一下,我要出島。”
聞言,一直咬牙切齒的老管家瞬間恢復了精神,用力對葉孤城點了點頭後道:“城主放心,老奴這就去準備,您可一定得把小姐接回來啊,不管怎麼說,咱們白雲城才是小姐的家,什麼江南花家的,不過就是個稍微有點血緣的親戚罷了。”
說著,老管家便一溜煙兒似的出了門,一直井然有序的白雲城也驟然就熱鬧了起來。這次是為了接回他們小姐,排場自然是不能小了的。老管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