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初聞言一愣,卻聞鍾墨道:“先生有幾成的把握?”
“兩成。”韓荻道:“我會先將他體內的蠱蟲喚醒,然後用銀針封住蠱蟲會流竄的各處路徑,避免蠱蟲在他體內遊走。這個過程,會有些痛苦,為了避免他掙扎,你先將他的穴道封了。”
雲夢初聞言面色一變,鍾墨並未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抬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封住了他的穴道。或許是看到了雲夢初眼中透出的惶恐,鍾墨在他腦袋上揉了揉,以示安撫。
韓荻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裡的銀針扎進了雲夢初的後肩,隨後又從鍾墨手裡取過一根,扎進了雲夢初肩膀的另一側。整個過程,鍾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雲夢初的側臉,只見對方初時只是眉頭緊皺,漸漸面上便現出了痛苦之色,待銀針扎到第十根的時候,雲夢初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終於,在韓荻將銀針扎入雲夢初脖頸上的時候,他忍不住痛撥出聲,但隨即又竭力的壓抑住聲音,不過痛苦之色卻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眉眼之間。
“還要多久?”鍾墨忍不住開口問道。
韓荻瞪了他一眼,道:“看不下去就出去等著。”
鍾墨聞言只得不再做聲,目光也悄悄的從雲夢初面上挪開,但他的手心卻早已因為緊張而冒了一手的冷汗。
“啊……”雲夢初的痛呼再一次傳來,韓荻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對方,見對方雙目通紅,卻仍極力壓抑著痛苦,不由心裡一軟,道:“還要一炷香的時間,忍忍吧。”說罷又從鍾墨那裡取過一根銀針,扎到了雲夢初的下腹,引來了對方又一聲痛呼。
待一炷香的功夫過完之後,雲夢初已經面色蒼白,大汗淋漓了。而一旁的鐘墨也沒好到哪裡去,亦是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你從前戴著火珠,所以千寒蠱最怕的便是你頸間火珠所在的位置。”韓荻說罷伸手在雲夢初喉嚨下方點了一下,又道:“不過同時,那裡也是你全身上下最懼寒的地方。”
“那幾日你沒有戴火珠,千寒蠱便蟄伏到了那裡。待你時隔多日再戴上火珠的時候,千寒蠱便與火珠碰到了一處。可是因為先前你飲過他的血,所以那蠱蟲抵禦火珠的能力已經悄悄的變強了。”韓荻頓了頓,道:“千寒蠱這次非但沒有被火珠剋制住,還摧毀了火珠。”
兩人聞言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韓荻取了一把匕首,在雲夢初的喉嚨下方比劃了一下,道:“我會在這裡切一道傷口,然後用鍾墨的血將蠱蟲逼出來。”
說罷他轉頭看了一眼鍾墨,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那蠱蟲不出來,我可就沒別的法子了。”
雲夢初聞言望了一眼鍾墨,對方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韓荻見兩人都不言語,便拿著匕首在雲夢初的頸上劃了一個傷口,隨後扯過鍾墨的手,在對方的手指上戳了一個小小的血洞,將血在雲夢初頸間的傷口周圍抹了一圈。
頸間對方血液的溫度,猝不及防的傳來,雲夢初不由一怔,泛著淺藍色光芒的瞳孔,深深的望向了鍾墨深不可測的眼底。
“別怕。”鍾墨低聲道。
雲夢初聞言不由愣怔,尚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頸間的傷口傳來難以遏制的痛楚,隨後那抹痛楚從頸間驟然擴散,席捲全身。
雲夢初眉頭緊蹙,痛的幾乎要滴下淚來。
韓荻面色微變,將雲夢初身上的銀針快速的取下,然後示意鍾墨解開對方的穴道。
在最後一根銀針取出來之後,雲夢初身上的痛意頓時消失,隨即便吐了一口血出來。鍾墨眼疾手快的將虛弱的雲夢初摟進懷裡,只覺對方的身體觸手冰涼,心不由一沉。
“請恕我有心無力。”韓荻輕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