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懷疑拜倫的態度,而是像拜倫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用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來引誘他放鬆警惕。
在知道他是冥蛛後卻沒有直接“處理”掉他、反而給他一次機會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艾澤心裡清楚,以拜倫的角度來說,他根本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艾澤最直觀的感覺是醬紫的:最開始他是被當成大難不死卻失了憶的生還者來照顧的,那時候他的定位很簡單,文藝的說法就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幾天後他向拜倫坦白了他身為冥蛛的身份,估計就升級為需要時刻監控的物件……?直至今天以前,艾澤都能夠感受到拜倫和他相處時客套又不失禮節的態度,說得不好聽的,他之於拜倫大概就像是家裡來了一個名聲不好的客人,又得禮貌以待,又要時刻提防著。
可在下午被拜倫像摸小狗一樣揉了幾下頭髮之後,事情就不太對勁了。
無論是拜倫看他的眼神,還是在那以後為了照顧他而發生的肢體接觸……雖然拜倫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艾澤卻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
完全不懂拜倫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 =
艾澤只感覺他和拜倫的相處模式好像毫無預兆地切換到了某個未知頻道——這不,他之所以睡不著跑到甲板上來吹風,就是因為睡覺前拜倫又摸了一次他的頭,他當時就被拜倫的舉動唬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切換出奇怪的屬性很��說哪閽觳輝彀。�
和白天一樣,像塊布似的“掛”在船舷上的艾澤有些憤憤地用指甲颳了兩下手底下的木板:老子又不是什麼寵物!老子的本體可是兇殘的高等魔物冥蛛啊!尼瑪下回再把他當小孩子什麼的就用腐蝕性的蜘蛛網把拜倫糊了!……才怪……
想也知道那種事他根本做不到。
原因很簡單,他苦惱的其實根本不是拜倫有里人格,也不是被當成小盆宇or小寵物摸了頭神馬的,而是被拜倫這麼對待了卻根本沒有絲毫不快的自己……不,何止是沒有不快,說實話他其實還挺享受的。
所以他真的是基佬麼?
自我挖掘什麼的……那過程太心酸他不敢想。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艾澤只好呆呆地看著漆黑一片、起伏不停的水面。
靜謐的夜晚,除了水流和木製船體搖擺間發出的“吱嘎”聲,就剩下從岸上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狗吠。
因為他們所搭乘的這艘船不止載了客還載了貨,為了裝卸貨和補給,有幾個港口是必須要掛靠的。像今天,在傍晚之後這艘船就泊進了現在所在的港口,卸完貨天都全黑了,為了行船的安全考量,船長便把啟程的計劃放到了隔天一早。早已習慣在水上生活的船員們但凡遇到這種停靠在港口過夜的機會都是不會放過的,攢在兜裡好久的薪水不下船去揮霍一番接下來是不會安心做事的,因此碰上這種日子,船長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船員們上了岸不鬧事,並且在第二天開船前回來就不會有問題。
沒了船員的船上一片寧靜。
秋季的夜風透著絲絲涼意,這讓艾澤的暈船症也好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靠了岸船體搖晃的幅度沒有那麼大了,也或許是稍微習慣了坐船的感覺,總之晚飯之後艾澤就沒有再吐過了。可這大半夜的在甲板上吹風卻也同樣讓他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雖然不清楚蜘蛛會不會感冒,但是艾澤姑且還是停止了大半夜在甲板上感風傷月的蛋疼行為。
他返身往船的左側走去,準備由那一邊的艙門進入下一層客房所在的走道,可沒走兩步他就再一次耳尖地聽到了從甲板另一側船舷那頭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嗯?怎麼回事?
艾澤剛還在疑惑是誰興致那麼好,和他一樣大半夜跑到甲板上來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