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夢聲嘶力竭地低吼,“我不在乎這二十年啊!如果你不想老去,我就在你老之前陪你一起死。這二十年不重要,只要能跟你一直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梁城拓眸如子夜幽暗,聲音淺淡,堅決。
孟夢霎時如石像僵立,直挺挺地跪在梁城拓身前。
清亮的淚珠閃耀著清冷星輝,自眼角墜落,碎裂撫在臉頰的手掌上,哀豔成心殤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26
26、成全?漸行漸遠! 。。。
天氣陰霾,空氣裡寒流凜冽。
清早的柏油路上,染著一層薄薄霜色。
包裹嚴密的行人匆匆來去。
霍光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召集到身邊。華濃靜靜坐在VIP病房的小廳裡,最先到達的是霍光祖的執行秘書與兩位律師,接著是從公司趕來的霍懋騰與孟夢。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沉鬱肅穆的梁城拓才姍姍來遲。看到孟夢與霍懋騰站在一起時,他愣了幾秒,即刻又形同陌路地越過他們,停步在華濃身前。
“人到齊了,我們進去吧。”華濃深深看了眼兒子,意味深長地拉起他的手走進病房深處。
清雅的鮮花芬芳隔離了消毒水味道,微微泛黃的燈光柔和了醫療器材的冷硬,輸液瓶裡透明色的液體順著塑膠管流淌進青紫色的血管。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老者,靜靜地躺在床上,原本斑駁的髮際已灰白如雪。他雙目輕闔,鼻息若有似無的輕淺。膚色慘白,雙唇是暗深的紫色。
“光祖。”華濃小心翼翼的輕喚,恍若怕驚擾了沉睡中的老者,又似怕他就此長睡不起,“光祖,你醒醒,阿拓他們來了。”
良久的靜默,霍光祖倏地急喘口氣,眼簾輕顫,緩緩睜開渾濁疲憊的雙眸。眼珠慢轉,他將視線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梁城拓冷漠深沉的臉色上。
華濃雙眼微溼,哀傷帶著請求地拉過佇立不動的梁城拓到霍光祖床邊,“阿拓,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的親生父親啊!媽都不怪他了,你何必再糾結呢?更何況,他如今已經……”
梁城拓被母親潸然流落的淚水觸動,固執僵硬的表情出現些許裂痕。握緊母親輕顫的手,目光落進霍光祖滄桑悲愴的眼底。此時,眼前的男人只是個奄奄一息的老者。褪去了所有虛華光環,正那樣悲憫深情地望著他,彷彿望著他畢生的夢想與希望。這樣的目光,讓他不禁動容;這樣的目光,直刺進他心底最柔軟的一處,撩撥心殤。
“阿拓,”霍光祖極遲緩地伸出蒼老灰白的手,聲音若經過銳石打磨般沙啞,“原諒我……”
梁城拓怔怔凝著那隻顫抖卻堅毅的手,他在口袋裡收緊成拳的手,竟不禁跟著戰慄。身後有人悄然靠近,熟悉的柔軟雙手挽住他猶豫不決的手臂,引導他逃避藏匿的手掌迎向那份執著的等待。
兩隻略有相似的手終於交握一處,各有些生澀,氛圍卻異常的溫馨感人。
霍光祖眼底陡見淚光閃逝,他向梁城拓身後的女子輕淺微笑,“孟小姐,謝謝你。”
孟夢輕輕搖頭,睇著梁城拓背脊的目光怯怯哀傷。
“我今天把你們統統叫過來,是要宣佈一個重要決定。”霍光祖溫情地睨了眼華濃,繼而將視線轉向執行秘書與律師,“經過慎重考慮,我決定將我在艾寶集團的所有股份以及董事長的職位,全部移交給我的親生兒子——梁城拓。”
秘書與律師縱然見慣大場面,也不禁失聲抽息,轉然不約而同地看向一旁原本在他們預想之中的繼承人——霍懋騰。
霍光祖徐徐轉眸看向養子,略有歉疚,“至於懋騰……阿拓,我希望你入主公司後,仍能保留他的原有職位職權,我相信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