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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徐景點點頭,又說道:“你此番路途辛苦,受驚又受傷,何不在家將養一陣子再來上朝呢?”

餘慶元此時最怕自己被放假,忙道:“謝大人體恤,下官的身體早已不要緊。受傷受驚都乃小事,只因下官不才,以致辦差不力,未能完成大人的囑託,才是下官心頭大患。如今下官不求別的,只願將該寫的文書寫好,也就不枉此行了。”

徐景聞言沉吟不語,過了片刻方開口道:“也好,只是這寫文書本不是你職責,你如今可做得啊?”

餘慶元聞言拜倒,低下頭,不想讓徐景看見自己眼中淚水,一字一頓的緩緩道:“下官只求大人相助,從那大理寺中將蘇大人之前的筆記謄抄出來,便能將此文書完成了。”

徐景長嘆一聲,扶她起來,心道藺程果然沒看錯人,這位如今弱不禁風的小翰林,在公事上是絕不肯含糊半分的。他轉過頭去不看她擦淚,只開口說道:“且等我發封公函請大理寺通融,明日你便去問問吧。”

餘慶元聞言十分欣喜,心知若是徐景發話,大理寺決計沒有不準的道理,於是忙萬般感謝了一番。徐景也不耐煩聽她客套,手一揮又說道:“藺太傅那裡你最近也去拜見一次吧,將要稟報的想好了再去。不必我多說,你也知他最喜真知灼見的。”

餘慶元點頭稱諾,徐景就遣她今日不必做事,讓她回家休息,明日再來。她想著要給大能去買幾本開蒙的讀物,也不推辭,出了翰林院就往隆福寺書店去了。在書店挑了《三字經》、《千字文》這些,翻到《女四書》,又放下了,反而再買了本《山海經》,叫掌櫃結帳。掌櫃為她包裝書本的時候,她向四周望了望,想起這本是她第一次見到魏忠和陳正荃,以及晉王的地方,心中只感嘆不知晉王這把頭頂巨劍何時落下。可想也是白想,就勸自己很快放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分道

翌日,餘慶元一早就去了大理寺,早得人家還未來點卯,她就縮著脖子在一邊站著等。好不容易等來了,還未等接待的人坐實,她就上去問蘇大人案子的卷宗。那人被她問得一愣,請她等著,他去請示上級。她又等了一會兒,接待他的人和魏忠一起出來了。原來徐大學士的話確實已經傳到,只是剛才的小吏不知,大理寺卿派魏忠來帶她去查閱。

魏忠見到她又驚又喜,連忙寒暄問候。他看見她的樣子確實是遭了罪的,問話間帶了十分同情唏噓,又高興她得以平安歸來,只把她的肩膀拍了又拍。餘慶元覺得自己何其幸運,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魏忠的友情格外真摯,是她如今少有的溫暖牽掛。餘慶元又問起陳正荃,魏忠也未多言,直說還好,就帶著她徑直去了架閣庫。

蘇大人案子的卷宗還很新,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她發現自己拿著那些檔案的手略有些顫抖。魏忠指給她看謄抄用的桌椅和文具,又聊了兩句家常,就回去辦差了,留餘慶元自己在庫內抄寫那些票號運營相關的筆記。

架閣庫裡很靜,恍然間好似回到了一個人編書的那段日子。餘慶元極認真的,一字一句的抄著,覺得自己在完成一項很重要的使命。蘇大人的習慣很好,將對事實的觀察、反思和引用都分別記在簿子的不同欄目裡,一一對應,資料翔實。加上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讓讀筆記的人不僅對內容一目瞭然,還能獲得智力和視覺上的享受。這筆記越是好,餘慶元抄得越難過,一滴眼淚掉下來洇溼了宣紙,她拿袖子去抹,全抹花了,只得重新來過。她抄得認真,筆記又多,除去中午草草吃飯的時間,一天下來,居然還沒有抄完,她便跟看守庫房的小吏說好了明日再來。

從架閣庫往外走的路上,餘慶元瞧見陳正荃從對面走過來,連忙熱情的上去打招呼。陳正荃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也是客氣的問候,沒多聊什麼,只說要急著辦差,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