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螢笑了笑,「沒辦法,那時候實在太缺錢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媽媽那邊還好嗎?」
話音甫一落下。
談螢不自覺收斂起笑意。
微微一頓,她將日式小茶杯拿起來,湊到嘴邊、抿了一口,以遮擋些微妙表情。
然而,尚未等她應答。
桌對面,鍾綰綰輕輕一撫掌,不甚誇張地捂住了嘴,臉上露出些許歉意,語速飛快說道:「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不該問這些的。談螢,你別生氣。」
「……」
這該叫人說什麼才好。
談螢媽媽那些破事,其實身邊並沒有多少人知曉。
甚至,連跟了多年的經紀人艾米、都完全不清楚情況。
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但鍾綰綰不同。
她們倆15歲相識,一進入高中,就是同班同桌。
那時候,談螢剛剛家道中落沒多久,父親欠下巨額欠債後自殺,母親給談螢改了姓,帶她連夜逃到海市。最後,還給外來富商做了二奶,並乾脆以此為生。
自此之後,談螢便徹底一蹶不振。
因為覺得丟臉、抬不起頭,又害怕被人說穿這件事,再不見曾經那種活潑可愛、光彩照人,反而日漸變得唯唯諾諾、沉默寡言。
初入新高中,正是同學們相處關鍵時期,談螢性格不討喜,和班級裡其他人壓根說不上話。只有同桌鍾綰綰,又漂亮又熱情,願意和她說話。
兩人一同吃飯、一同出入學校、一同去補課班,形影不離。
漸漸地,關係開始變得親密無間。
鍾綰綰給談螢打電話時、聽過談螢媽媽和那個富商說話。談螢不想騙好友,含含糊糊地給她說過一嘴。
再加上高二那件事……
總之,鍾綰綰算得上知道內情最多的人之一。
談螢不喜提及這事。
偏偏,時隔多年剛重新見面,鍾綰綰便要說起。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下馬威之類。
罪魁禍首必然是段澤聞,不做他想。
談螢垂下眼,輕輕嗤笑一聲。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三文魚,沾了點芥末,放進面前醬油碟中。
做完這一連串動作,卻沒有放進嘴中、品嘗一口。
略微靜了靜。
談螢淡淡開口道:「鍾綰綰,時間太久遠,你或許不記得了,我從來不吃刺身,生食連沾都不能沾一下。」
「……」
「但是我卻能牢牢記得你的一切。比如說,在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一個人之後,你毫不猶豫地就去追求了他。因為在你心裡,我只是那個不起眼的邊緣人物,只能跟著你的步調走,不該有任何自主意願。」
鍾綰綰表情一僵,蹙起眉,試圖打斷她。
「談螢,你在胡說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想……」
談螢沒理她。
「騙了我四年,現在又來裝什麼姐妹情深呢?我還以為,我們闔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才對。」她淡淡笑了笑,復又一字一句、繼續慢聲問道,「所以,你今天約我,到底是想跟我說什麼呢?」
抬起眼。
鍾綰綰視線正牢牢釘在她身上。
自然,碰到一塊兒了去。
四目相對。
既然已經這般說開,有些表面功夫,也不必再做下去。
鍾綰綰倏地一笑,隨手撩了下頭髮。
人本就頗具別樣風情,這般舉手投足之中,皆是傲然與自信。
她說:「談螢,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真的只是想找你來敘敘舊的。不過呢,我聽聞你和段澤聞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