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剛替她拿來外賣,見狀,微微笑了笑。
「狀態不錯。」
談螢「嗯」一聲,拆了包裝,將幾個餐盒整整齊齊放在中島臺上。
兩人默不作聲地吃過飯。
終於,談螢放下筷子,走到客廳,就地坐下。
身下是柔軟地毯。
她拿過沙發上一隻抱枕,壓在懷中。
垂下眼簾。
怔愣片刻。
「其實……說起來簡單,但也複雜。」
艾米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談螢:「我16歲就認識他了。當時,因為……家裡的一些事,我和同學走在路上,差點被人尋仇打死。他路過那裡,順手救下我們。」
說尋仇,但也不盡然。
當時,談螢媽媽在給富商當小三,富商老婆知道了這件事,去警告過她媽。
但她媽媽並沒有放在心上。
富商老婆便使人去找談螢,打算給她們母女一點「教訓」。
那條漆黑小巷。
宛如一場深沉噩夢。
談螢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想好辦法、讓鍾綰綰先跑。
鍾綰綰是被她牽連,本不該受這驚嚇。
16歲的姑娘,雖然膽小又沒用,到底是有點義薄雲天的大義凜然。
縱然她再害怕,也不能禍及他人。
大不了今夜就是被打死在這裡,也給她媽媽減少了些負擔,好叫她不再為了養她而委曲求全。
一切都打算得很好。
然而,就在這時,段澤聞從天而降。
對於段澤聞本人來說,可能不過是舉手之勞,看到兩個小朋友被幾個彪形大漢圍住,便使保鏢上來將她們撈走。
或許,他壓根就不記得這件事了。
但對於那個時候、身陷囹圄的談螢來說,一個男人突然出現,高大英俊、矜貴逼人,但卻願意施以援手。
他就像是一道光,將整個世界點亮。
說吊橋效應也好。
說她沉迷美色也罷。
總之,從這一刻起,談螢徹底淪陷。
段澤聞就是她的神祇。
「……艾米姐,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我現在想想,也覺得自己那個時候怪不可思議的。實在是天真無邪。」
她勾起唇,輕輕一笑。
聲音漸漸弱下來。
彷彿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懷戀。
「然後呢,過了很多很多年,因為一些原因,我們意外重逢。這件事你應該也略有耳聞,就是那天,你知道的那天。」
艾米愣了愣,與談螢對視一眼,不明所以。
倏地,又想到了什麼,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愕然。
「就是張總帶你出去那天?」
「嗯。」
張總是他們公司副總,也是力排眾議簽下談螢的人。
他不迷信觀眾緣那一套,只覺得談螢臉生得漂亮,哪怕她身上有種花瓶氣質,也無所謂。
漂亮,在圈裡就是資本。
他將當時才20歲、還窮困潦倒的女學生領進這扇門。
讓她認識到,憑藉美貌賺錢,竟然是一件如此輕易之事。
誰也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談螢亦然。
只不過,當時他們公司還只是個小公司,沒什麼資源,也沒什麼錢。
加上旗下簽了一堆十八線,最好也只能奔波於網劇之中。
談螢混跡其中,拿不了資源、也買不了水軍造勢。
終於,晃蕩兩年後,張總得了個機會,將談螢獨自叫到辦公室,與她促膝長談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