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骨這一次被撞飛在地,著實受了不少苦頭——他身上的絨羽跟爪子全部都消失了,就連那原本染血的左眼,此時也恢復了金色、褪去了光華,平凡無奇。
“哈!”雷河一見,頓時猖狂起來了:“我說呢,不過是藉助狂獸的力量,變成一頭髮狂的畜生。現在沒力了,還囂張得起來嗎?”
“雷河。”凌昭文責怪一般說了一句,朝著凌骨的方向走了兩步,似乎想要上去扶一下。
“別去。”雷河連忙拉住凌昭文,勸道:“你忘了他剛才的樣子了嗎?你能確定他不會再發狂了嗎?要是傷到你怎麼辦,甚至他可能會殺了你。”
凌昭文停住了腳步,看著匍匐在地上久久沒能爬起來的凌骨,他猶豫道:“可是哥哥看上去很難受。”
“傻瓜,他本來是個人類,卻非要跟狂獸攪合在一起,這種融合不徹底的情況,不難受才怪。”雷河冷哼了一聲道:“這是他自作自受。乖,站遠一點,小心傷著。我去看看吧。”
凌昭文猶豫再三,終究聽了雷河的話,退回到了門口去。
雷河轉身朝凌骨走去,臉上掛起獰笑。
凌骨被撞飛後,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絨羽在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剛才的一股氣力。就像是整個人突然被抽乾了,那些疼痛被放大,身體機能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就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竟也有些力不從心。
“現在,你有什麼遺言,嗯?”雷河走到凌骨跟前,話也跟之前凌骨問他的話一樣,就連語氣都如出一轍。不過他的聲音裡還多了幾分得意。
凌骨咬緊牙關,撐著一口氣終於站了起來。就這麼一個動作,雷河竟然嚇得退開了兩步,凌骨不由笑了起來:“蠢貨。”
雷河被激怒了,他猛然出手,一拳砸在凌骨胸口。凌骨被撞到了院子裡的石桌邊,然後雷河也跟了過去,大手一伸,掐住了凌骨的喉嚨。
“雷河不要!”
“去死吧。”
凌昭文的尖叫跟雷河陰狠的聲音同時出口,雷河的手猛地收緊,他想要聽凌骨喉骨被捏碎的聲音。
然而,事與願違。
在雷河下殺手的瞬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雷河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提著脖子倒扔了出去,被扔出去的同時,還被在胸口補了一腳。
雷河像是一根麻袋一樣被扔掉,凌昭文連忙尖叫著跑過去。雷河捂著胸口不停咳嗽,抬頭怒瞪過去,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愣住了。
“衛、衛副將。”雷河懵了。他因為軍功積累,成功成為了一名城防軍,但百慕城的城防軍也分兩種:一是帥府統領的精兵,一是城內普通士兵。成為帥府城防軍的一員,是雷河的夙願,雖然他最終沒進去,但對帥府的將軍副將,他卻十分了解。
眼前這位,不就是百慕城三將之一的蒙於將軍的副將嗎?因為衛澐比三位將軍好接觸,且也出面接觸其他勢力,所以衛澐對普通士兵來說,也並不陌生。
衛澐扶起凌骨,凌骨氣息粗重地喘著,看了衛澐一眼,思維緩慢地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然後停止了掙扎。
衛澐這才扭頭看向雷河跟凌昭文,冷冷道:“你們先離開一下。”
雷河跟凌昭文一愣,衛澐雖然用詞溫和,但語氣卻不容置喙。要知道在百慕城,哪怕你是個殺豬的,前面加上個“帥府的”的字首,也會高人一等。更何況是一個將軍的副將。
雷河跟凌昭文怔愣了一瞬過後,立刻反應過來,然後攙扶著離開了小院。
衛澐這才看向凌骨:“你沒事吧?身體有……”
“噗!”
衛澐話沒說完,就見剛才還硬著脊背筆直站著的凌骨,這時候卻是一口鮮血噴出,然後整個人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