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與紫薇相見,都沒有發現她的惡,可是他腦子裡還是無法徹底消除道聽傳說的哪一些惡。
到底是惡?
還是善?
他無法分辨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搖搖頭嬉笑著:“這個郡主行為舉止怪癖,令人匪夷所思。”
兩人坐在書房裡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猜出她的動機是什麼?流星眼中殘存的一絲欣賞漸漸消退,他做出大膽的推測:“豫王,在下愚見,郡主請纓去賑災是沽名釣譽,為自己撈取某些資本。”
豫王默然,他也想不通一個女子為何這樣做,真是今古奇觀。
現在他想明白了:她心中有愛。
一雙清純的如同一朵滴著露水的雙眸,溫柔似水,在這張清雅無匹的外面下,包裹著一顆悲天憫人的博愛之心。
“呵呵呵,幸好他發現了她與眾不同的一面,如果因一念之差錯過了她,他將抱憾終身。”豫王滿心歡喜,目光隨著她的目光落在了白鶴的身上。
水塘邊,
一隻白鶴正在追逐著一隻頭部猩紅,兩腳鮮紅,全身雪白的白鶴,它在用長而尖的嘴梳理著白鶴漂亮的毛髮,口裡發出示愛的親暱聲。
豫王眼睛一亮,他指著這一對白鶴說道:“郡主,我們就以這一對白鶴為原型,即興演奏,可好。”
“這……”紫薇這不下去了,目光遊移著,躲閃著豫王的追隨,霎時,臉上紅彤彤的,白鶴親暱的行為,讓她一個女兒家如何彈奏得出來,何況這裡還有她的夫侍、府裡的侍衛,如果被他們看見了這一幕,再加上他們彈奏的曲子,稍微有一些音律知識的人,就可聽出男歡女愛的親暱聲,讓她以後如何在府裡抬起頭做人。
“呵呵呵,郡主,曲子由你挑選。”豫王不合時宜的笑起來,紫薇又羞又惱,恨不得將前面的一群不懂事的白鶴給趕走。
“郡主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豫王步步緊逼,不願錯失良機。紫薇臉紅得像是從染缸裡浸染過的一塊紅布,她低著頭,啃哧著不敢言語,被逼急了,她咬著唇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即興演奏可以,但是,必須換一個題材,不能以那一對白鶴為題。其它的題材都可。”
“好,一言為定。”豫王大喜過望,紫薇流露出了羞怒交加的小女兒家的真性情的一面,這一面也是他最喜歡的,突然,他內心深處劃過了一個大膽的推測:說不定她的那些夫侍都是擺設,紫薇與他們沒有發生任何關係。
“哈哈哈,有趣!”豫王從紫薇含羞的表情裡發現了她的這個秘密,真是喜出望外,他不敢再逗她,怕把她逼急了害羞躲避他跑了,那才划不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他忙點頭答應:依她,彈奏什麼曲子都可以。
紫薇坐下來,臉隱在陽光底下,另半張臉暈紅透亮,長長的睫毛覆蓋了羞澀的大眼,伸出雙手放在古琴上面,感受著琴絃所帶來的冰冷感和熟悉感。
略微過了一會兒,纖纖玉指,撥動琴絃,一竄行雲如流水的古樸渾厚、空靈飄逸的琴音,在指尖緩緩流淌,悠遠淡雅的聲音彷彿將紫薇帶入到那飄渺的時代。
豫王眼裡閃過一絲喜悅,他站起來,靠在涼亭上,置身在花海中,風吹起紫色衣袍,伴隨著豫王的好心情,衣袍越吹越高。
悠揚的簫音緩緩升起,化開了豫王心中的幽思,美妙的蕭音把花亭裡的這幅水墨畫卷,所蘊含的寓意深刻的揭示出來了。
簫聲一轉,忽然拔高,展示出一鶴沖天的,曲頸向天歌、笑傲江湖的雄姿。
琴聲猶豫了一下,沒有跟上節奏,她靈機一動,跳空了幾個音符,悠悠彈奏著,顯示白鶴撲騰著翅膀,在空中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舞姿,漂亮潔白的柔順的毛髮,張開翅膀悠閒自在的飛翔著。